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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聲,指著地下。眾人看時,見是點點血跡。沿著血點追尋過去,撥開樹叢,忽見黑黝黝的一個山洞。山洞淺小,僅足容身,洞旁竹箭、鋼鏢、飛錐、小鋼叉等落了一大堆,想見餘魚同那日受人圍攻時打得十分激烈。眾人十分擔憂,不知他性命如何。
徐天宏和文泰來撿起各種暗器細看,鋼鏢和飛錐武林常見,瞧不出用者身分,發小爸叉的人卻極少,不知是何等人物。從諸般暗器看來,圍攻餘魚同的至少也有四五人。那天滕一雷、顧金標、言伯乾等六人越牆入獄,想找獄卒逼問監禁餘魚同的所在。宋天保忽然腳下一絆,險些跌了一交,俯身看時,見一人給反背綁在地下,忙提他起來,晃亮火折,見是個身穿號衣的獄卒,口中塞著甚麼東西,眼睛骨碌碌的亂轉,說不出話來。言伯乾右手掐住他喉嚨,左手挖出他口中之物,卻是兩塊繡花手帕。言伯乾低喝:“今天抓來的秀才關在哪裡?快說!你一叫就掐死你。”那獄卒嚇得不住發抖,說道:“在在那邊第三第三間牢房。”言伯乾懶得再綁他,手下使勁,獄卒頓時閉氣而死。滕一雷道:“快去,怕已有人先來劫獄。”
眾人趕到牢房,果然聽得有銼物之聲。顧金標晃亮火折,見一個黑衣人蹲在餘魚同身邊,顯是他朋友前來救人。餘魚同見到火光,叫道:“有人來。”黑衣人並不理會,銼得更緊。滕一雷低喝:“是誰?”黑衣人突然躍起,回身一劍,這一劍又快又準,寒光閃處,劍鋒已及面門。滕一雷身子雖胖,動作卻極迅捷,右手銅人疾向劍刃壓下。黑衣人手上劇震,虎口發痛,知道對方力大異常,不敢戀戰,回劍向覃天丞刺去。覃天丞一讓,黑衣人已跳出牢房。言伯乾道:“別追,劫人要緊1這麼一交手,滿牢獄卒都已驚醒,知道有人劫獄,登時大亂。滕一雷在牢門口一站,喝道:“你們快銼,我在這裡抵擋。”言伯乾和顧金標各自拿出鐵銼,同時使力,不一刻已把鎖住餘魚同手腳的鐵鏈銼斷。言伯乾扣住餘魚同脈門,和彭三春兩人合力抬出牢房。衙役軍士湧上來攔截,都被滕一雷揮銅人打傷。眾人見他猛惡,不敢近前,只在遠處吶喊。顧金標當先開路,宋天保、覃天丞斷後,擁著餘魚同越牆而出。哪知監獄外已有大隊軍士守候,刀槍並舉,圍了上來。顧金標、言伯乾、彭三春分頭迎敵,砍傷了幾名,但官兵人眾,吶喊殺上。混戰中突然牆角一條黑影飛出,奔到餘魚同身邊。覃天丞過來攔阻,那人手一揚,覃天丞只感到胸口劇痛,已中了甚麼暗器,支援不住,蹲下地去。宋天保一呆,那人已拉了餘魚同逃走。宋天保大叫:“師父,那那人逃啦1餘魚同卻並不急退,蹲在地下匆匆畫了些記號。言伯乾撲將過去,斜刺裡突然一劍刺到。言伯乾舉環一鎖,那人劍法奇快,早已變招,拆不兩招,餘魚同把一名軍官拉下馬來,躍上馬背,縱馬馳近,大叫一聲,向言伯乾迎面衝來。言伯乾向旁躍開,餘魚同拉住使劍人的手,將那人提上馬背,兩人一騎,向西奔去。
這時滕一雷已翻出牆外,見餘魚同逃走,暗罵言伯乾師徒無用,大叫:“快追1彭三春和宋天保左右挾住了覃天丞,向餘魚同馬後趕去。他們腳下甚快,奔出數里,已把官差拋在後面。眾官差眼見追不上,便收兵回去了。滕一雷等趕了一陣,功夫便即分出高下,滕一雷遙遙在前,顧金標和他相距不遠,言伯乾卻已被拋在後面,彭三春等是更加落後了。滕一雷在遼東雖然養尊處優,功夫卻沒擱下,輕功著實了得。山路馳馬不便,餘魚同的馬上騎了兩人,那馬又非良馬,追逐了一會,滕一雷越趕越近。黑暗中那馬突然踏入山道中一個小坑,左足跪了下去,頭一低,把餘魚同拋下馬來。餘魚同一個筋斗,輕輕落下。馬上那人一提韁繩,那馬哀嘶一聲,竟沒站起,原來左腿脛骨已經摺斷。那人見滕一雷追近,飛身下馬,和餘魚同穿入樹叢。行不數步,見前面有個山洞,兩人躲了進去。餘魚同嘆道:“李師妹,又是你來救我。”那黑衣人便是李沅芷。她跟隨紅花會人眾,忽然不見了餘魚同,略一凝思,猜到他必是改走水路,便沿著黃河上溯尋訪。到得孟津,在茶館酒樓中聽得到處都談論醜臉秀才綁架孫大善人不遂之事,於是半夜裡前來劫獄,那名獄卒就是被她綁住的。李沅芷救出了餘魚同,芳心喜慰,教餘魚同躺下養神,自己在洞口守禦。餘魚同坐在地上,望著她俏生生的背影,感慨萬千,一陣寒風吹來,只見她微微一顫,便脫下長袍,給她披在身上。李沅芷自識得這位師哥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稍示憐惜之情,不由得回頭嫣然一笑,身上心頭,溫暖異常。正要說話,忽然前面颼的一聲,一枝竹箭射了過來。餘魚同見她沒察覺暗器襲到,忙伸手將她一推,左手接住竹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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