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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了她,他離開了她
他傷心而孤獨,可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有什麼最奇怪的事發生了。他用右手背擦了擦眼睛,看見潘特萊蒙的腦袋出現在他膝蓋上。那個精靈現在變成一隻獵狼犬,抬起頭,用憂傷溫柔的目光凝視著他,然後他輕柔地、不停地舔著那隻受傷的手,又把他的頭棲息在威爾的膝蓋上。
威爾並不知道萊拉世界的禁忌:一個人不可以觸控別人的精靈。如果他以前沒有碰過潘特萊蒙的話,那他也是因為出於禮貌與他保持距離,而並非知道達一點。萊拉則非常驚訝。她的精靈出於自己的意願做完了他要做的,變成一隻小小的飛蛾,扇動翅膀飛回到她的肩頭。老頭很好奇地看著,但沒有顯出難以置信的樣子,他以前也見過精靈,他也去過別的世界旅行。
潘特萊蒙的舉動起了作用,威爾艱難地嚥了嚥唾沫,又站了起來,擦去眼中的淚水。
“好吧,”他說,“我再試試。告訴我怎麼做。”
這一次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按賈科姆·帕拉迪西說的去做,他咬緊牙關,身體因為用盡全力而顫抖著,渾身是汗。萊拉迫不及待地想打斷他,因為她瞭解這個過程,馬隆博士也瞭解,還有那個詩人濟慈,不管他是什麼人,他也瞭解,他們都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但她雙手緊握,努力讓自己一言不發。
“停下,”老人和藹地說,“放鬆,彆強迫。這是魔法神刀,不是沉重的寶劍。你握得太緊了,放鬆你的手指。讓你的意念沿著你的手臂漫遊,到手腕,然後進入刀把,再到刀身。彆著急,慢慢來,彆強迫它,僅僅是漫遊,然後來到刀尖,來到這把刀最鋒利的地方,你就會與刀尖合為一體。現在開始,去那兒感受一下,然後再回來。”
威爾又試了試。萊拉能看出他身體的緊張,看見他下巴的動作,她發現有一種意志從那裡出現,平靜、放鬆、明確。這意志是威爾自己的——或者,也許是他的精靈的。他該多想有一個精靈啊!那種孤獨難怪他會哭,潘特萊蒙那麼做是對的,儘管她對此感到很奇怪。她向她鍾愛的精靈伸出手,他現在變成了一隻貂,他撲向她的膝蓋。
威爾的身體停止了顫抖,他們一起注視著他。他並沒有鬆懈,他現在用另一種方式來集中注意力,那把刀看上去也不一樣了。也許是因為刀身雲霧般的色彩,也許是因為威爾拿刀時那種自然的方式,他和刀尖一起做出的那些動作不再漫無目的,而是果斷堅定。他用這種方式感覺著,然後他轉動小刀,用銀白色的一側感覺著,這時他似乎發現空氣中有一些細微的突出。
“這是什麼?是它嗎?”他聲音嘶啞地問。
“是的,彆強迫。現在回來吧,回到你自己。”
在萊拉的想像中,她看見威爾的靈魂沿著刀身、他的手和胳臂向上飛回了他的心。他退後一步,垂下手,眨了眨眼睛。
“我覺得那兒有什麼東西,”他對賈科姆·帕拉迪西說,“這把刀先是在空氣中劃過,然後我就感覺到”
“好,現在再做一次。這一次,當你感覺到的時候,讓刀沿著它滑進去,來砍一刀。別猶豫,也別吃驚,別把刀掉下來。”
威爾得蹲下去,深呼吸幾下,再把左手放在另一隻胳臂下,然後他才能繼續,但他很專心。幾秒鐘後,他又站了起來,把刀舉在面前。
這一次容易多了。只要他感覺過它一次,下一次他就知道該尋找什麼,這次不到一分鐘他就感覺到了那個奇怪的小突起,這就像用解剖刀的刀尖仔細探尋兩個針腳間的切口一樣。他碰了碰它,又退回來,然後又碰了碰它加以確定,再然後,他按照老人說的去做,用銀白色的刀刃削了一刀。
賈科姆·帕拉迪西事先提醒他別吃驚是明智的,他小心地握住刀,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後才表示出驚訝。萊拉早已站起身來,她目瞪口呆,因為在這個灰撲撲的小房間的正中央,出現了一個視窗,和角樹下的那個視窗一模一樣:半空中的一個缺口,透過它他們可以看見另外一個世界。
因為他們身處高塔,他們在牛津北部的高空,下面是一片墓地,可以回頭看到整個城市,在他們前面不遠處就是那排角樹,還有房子、樹、馬路,還有遠處的高塔和城市裡的尖頂建築。
如果不是他們見過第一個視窗,他們會以為這是某種光的魔術。只不過,那不僅是光,還有空氣進來,他們能聞到汽車的汽油味,而這在喜鵲城是沒有的。潘特萊蒙變成一隻小麻雀飛了過去,他在開闊的半空中很高興,還抓住了一隻小昆蟲,然後才又飛回到萊拉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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