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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梯”章節中的描述:所有的天使都朝人類屈身時,我拒絕了。我提醒眾人,亞當只不過是用泥巴做出來的,我卻出身於火,一種人盡皆知的優越元素。此我不向人類低頭。於是,真主認為我的行為,怎麼說呢,“高傲”。
“墮落吧,遠離這層層天堂。”他說,“這裡容不下你這類圖謀自身偉大的傢伙。”
“准許我活到最後審判日,”我說,“直到亡者復活。”
他準允了,我對他,這段時間內,我將誘惑害我受罰的亞當後代,而那些被我成功腐化的人,他說將會送他們下地獄。你們也知道我們雙方始終謹守這些諾言。關於此,我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了。
有些人宣稱,當時全能的真主與我達成了一項協定。依照他們的說法,透過企圖摧毀人們的信仰,實際上我是在幫助全能真主試煉他的子民:擁有堅定判斷力的善良好人,將不會誤入歧途;屈服於俗世慾望的邪惡壞人,則會犯下罪行,日後將落入地獄深淵。因此,我的工作極為重要:如果所有人可以上天堂,就不會有人感到懼怕,但是整個世界的運作及統治,卻絕不可能單單靠美德實現。在我們的世界,邪惡與美德同等必要,罪行與正直更是缺一不可。雖然安拉創造的塵世秩序因我而得以實施——當然是在他的認可下(不然他怎麼會允許我活到審判之日?)——但我卻永被標誌為邪惡”,同時,從不給我以應有的獎賞,這是我內心的隱痛。有些人,比如神秘主義的曼蘇爾,梳羊毛者,或是著名的伊瑪目·葛薩利的弟弟阿赫梅特·葛薩利,依循這條邏輯繼續延伸,甚至在文章中寫下這樣的結論:如果我引發的罪行確實經過真主的準允和旨意,那麼它們其實是真主所要的。更進一步地,他們張善與惡並不存在,因為一切皆源於真主,就連我也是他的一部分。
其中一些愚鈍的傢伙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連同他們的書一起被焚燬。因為,善與惡當然存在,該如何劃分兩者,正是每個人的責任。我不是安拉,真主寬恕,在那群笨蛋的腦袋中植入此種荒唐念頭的人也不是我;全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
這使我忍不住提出第二項不滿:我並不是全天下所有邪惡罪行的根源。許多人犯罪的原因完全無關乎我的教唆、欺騙和誘惑,純粹是基於他們自己的盲目野心、肉慾、意志力薄弱、劣根性,還有最常見的,基於他們自己的白痴。就像某些博的神秘主義者想盡辦法替我脫罪一樣,假設我是一切邪惡的起源同樣荒謬無稽,且與榮耀《古蘭經》的經義不符。我沒有引誘水果販奸詐地用爛蘋果矇騙顧客、鼓吹小孩子謊、煽動巧言令色的馬屁精、教唆老年人編織淫邪的春夢或激發男孩手淫。使全能真主也找不出這最後兩者之中有何邪惡之處。確實,為了驅策你們犯下深重罪孽,我盡心盡力。但有些教長卻在書中寫道:所有打哈欠、打噴嚏或甚至放屁的人都是我的俘虜。這證明他們絲毫不瞭解我。
就讓他們誤解你吧,如此一來你可以更輕易拐騙到他們,你們或許會這麼建議。沒錯。但容我提醒你們,我有我的自尊,當初也就是它促使我與全能的真主決裂。儘管我可以化身為各種形體,管各種書本中數以萬次地提及我曾偽裝成明豔誘人的美女,成功地勾引許多虔誠之士,但今晚在場的各位細密畫家弟兄,能否請你們解釋一下,為什麼大家持把我畫成一個畸形、尖角、長尾巴的醜陋怪物,臉上永遠佈滿一顆顆凸起的肉痣?
於是,我們來到了真正的主題:繪畫。一位傳道士,我不願意具名以免他日後來騷擾你們,鼓動伊斯坦布林街頭一群烏合之眾,譴責以下的行為有背真主的旨意:像唱一樣呼喚眾人準備祈禱;苦行僧修道院的集會;坐在彼此的腿上;隨著樂器的演奏放縱地吟誦;以及飲用咖啡。我曾聽說我們中間有些細密畫家,因為害怕這位傳道士及其信眾,於是宣告所有法蘭克風格的繪畫,背後都是我在作祟。好幾個世紀以來,我已揹負了無以數計的指控,但從來沒有這麼離譜的。
讓我們從頭來看每個人都念念不忘是我誘惑了夏娃偷吃禁果,而忘記了整件事的開端。不,也不是從我在全能真主面前表現的傲慢開始。一切的起始,在於他在我們面創造了人類,並期待我們向他屈膝頭,結果遭到了我恰當而堅定的拒絕——雖然其他天使服從了。難道你們認為他說的是對的嗎?他居然要求用火創造出來的我,去向用粗泥創造出來的人類低頭?噢,我的弟兄,說出你們的良心話。算了,沒關係,我知道你們在思考,只是擔心在這裡說話不方便:他會一字不漏地聽見,並且日後藉此斥責你們。好吧,我們去追究,既然如此他當初何必賦予你們良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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