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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弗雷德里卡·賴斯,”我慢吞吞地說,彷彿又看見了她那蒼白的臉,淺黃
的頭髮和柳條般的身影。
“對,她是很明顯的。不管尼克那份遺囑的措辭多麼不正規,她總歸是一切動產的
繼承人。除了懸崖山莊之外,其餘一切東西都將落到她的手中。如果昨天晚上死的不是
馬吉小姐而是尼克小姐,賴斯太太今天已經是個腰纏萬貫的闊婦人啦。”
“我簡直無法相信。”
“你是說你不相信一個如此嬌媚纖弱的女郎竟會殺人對不對?其實別說你了,就是
陪審團裡有時也會有個把不諳世事的陪審員受這種想法的影響哩。不過你也許是對的,
因為另外還有一個人也很可疑。”
“誰?”
“查爾斯·維斯。”
“但他只能得到房子呀。”
“是的,不過他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是他替尼克起草遺囑的嗎?我想不是的。因為
如果是他起草的,這份遺囑就會由他儲存而不會叫尼克說出‘總在什麼地方的’這種話
來。所以你看,黑斯廷斯,他可能對這個遺囑一無所知,甚至以為她根本就沒有立過遺
囑。這樣,在沒有遺囑的情況下,他便是最近的親屬,可以繼承尼克留下的一切財產。”
“對,”我說,“我現在認為這個人是兇手的可能性比賴斯太太大。”
“這是因為你憐香惜玉,黑斯廷斯。居心險惡的律師是小說裡經常出現的熟悉形象。
維斯是個律師,再加上生就一張冷淡的面孔,你就以為是他乾的了。當然,從某些方面
來看,他的確比賴斯太太更為可疑。他比她更容易知道那枝手槍在什麼地方,也更像個
會使用這種武器的人。”
“還有把那塊石頭推下峭壁。”
“是啊,可能的。雖然我說過只要有一根槓桿,這件事誰都幹得了。況且那塊石頭
滾得不是時候,沒傷著尼克,看上去倒像個女人乾的。但把汽車上的剎車搞壞卻又像是
男人才想得出的點子——雖然現在許多女人擺弄起機器來也是一把好手。不過從另一方
面看,如果我們懷疑維斯先生,有一兩個地方卻解釋不通。”
“比如說——”
“他不像賴斯太太那樣有機會了解到尼克小姐訂婚的訊息。還有,他辦起事來是沉
著冷靜的。”
“沉著冷靜又怎麼樣呢?”
“塞頓之死直到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才被證實。在這之前,塞頓之死僅僅是人們的猜
測。沒有任何把握地鹵莽行事不像一個職業律師的處事方法。”
“對,”我說,“女人就不同了。她們感情衝動起來是又鹵莽又不考慮後果的。”
“不錯。”
“尼克至今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真是僥倖之僥倖。”
突然我想起弗雷德里卡說“尼克每次都能逃避災難,真有神佑”這句話時所用的奇
怪聲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是呀,”波洛低聲說道,“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慚愧得很。”
“是天命吧。”我喃喃地說。
“啊,我的朋友,我是不會把人類的過錯歸咎於上帝的。我說,當你在星期天早上
做禱告的時候,雖然出於無心,但在你的聲音裡總帶有那麼一種不滿,彷彿說是上帝殺
了馬吉小姐,對不對?”
“真的,波洛!”
“可是,我的朋友,我卻不會仰天長嘆,說:‘既然上天安排了一切,我便只需袖
手旁觀’。因為我認為‘天生我材必有用’,上帝把我送到這個世界上來,就是要我來
干涉世事的。這是我的天職。”
我們沿著“之”字形小路登上山頂,走進懸崖山莊的花園。
“啊,”波洛說,“這條路真陡,我走得滿身是汗,連鬍子都掛下來啦。剛才我說
到哪裡了?哦,對,我要來干涉世事,並且總是站在無辜者和受害者的一邊。現在我站
在尼克小姐這邊,因為她是受害者。我也站在馬吉小姐這邊,因為她被無辜地打死了。”
“你把長矛指向弗雷德里卡·賴斯和查爾斯·維斯。”
“不,不,黑斯廷斯,我並不抱成見。我只是說,目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