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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算啟用東北宿舍樓的浴室,這意味著又有了額外的工作,但這將給許多人帶來歡樂。
煤是第一個難題,找到可靠的人來管理浴室則是第二個難題。
終於寫完了我的《第一個月的回顧》。在寫這份報告的過程中被打斷了無數次,我覺得今晚不值得再花時間讀一遍。
大量的贓物被帶進安全區,這使我感到很擔心。安全區原先是為了拯救生命的,但現在則成了儲存和銷售贓物的天堂。街道兩邊排列著小店鋪和攤位,這意味著老百姓的膽子越來越大,到安全區外所有的房屋裡拿他們想拿的東西來賣或用。索恩先生說,他位於安全區邊緣房屋的門被人拆掉了。在我看來,安全區應該禁止這些贓物進來,但是,這需要安全區國際委員會具有比現在更大的權力。麥卡倫先生說,他已派人到中華中學,以防止進一步的搶劫。
我想知道今後幾個月將會發生什麼事,因為社會上的“潘多拉魔盒”被開啟了,正像炸彈在海里爆炸時,會把海底的沉積物都泛起來一樣。
1月28日,星期五整個上午,飛機活動頻繁,重型轟炸機載著死亡和毀滅從我們頭頂飛過,往西北方向而去。
我們覺得整個中國正在被摧毀。我常想知道,廬州的情況怎麼樣了?整個上午,我都在給外界寫信。如果在今晚9時30分把信送到美國大使館,就有可能讓美國軍艦“瓦胡號”把信送出去。我將於5時30分從這裡出發,因為,我晚上不離開校園,好像多年來始終如此,實際上,我是從12月12日以後才這樣的。
今天下午,我參加了在“木偶政府”總部召開的安全區內各區負責人會議,這是陳先生為自治政府起的名字,我們覺得這非常準確,無法替換。一名日本軍官出席了會議。會議宣佈:安全區內的所有難民必須在2月4日前回家;安全區內街道上迅速蔓延的所有店鋪在此之後將全部拆除。城裡的秩序將得到維護,並已採取了相應的措施,當人們發現日本兵行為不軌時,可以舉報,這些士兵將被處置。日本兵將被限制在一定的區域內。我們真誠地希望所有這一切都能按宣佈的實施。
城裡的3個慈善機構計劃分發1000袋大米和2000美元給最貧困的人們。我們提出了申請,並得到200美元,可以為免費吃飯或持紅證的難民購買蔬菜和食油。包括孩子在內,這些難民約有1000人。
今天上午10時左右,由一艘外國輪船從上海帶來的一大包郵件送到了學校門口。我們是多麼渴望得到朋友的訊息啊!今天晚飯後,我們在程夫人的客廳裡聚會,一起閱讀這些寫給我們的信,以及大家都感興趣的其他信。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收到從外國寄來的郵件。
我們這裡的難民中有4位盲姑娘,她們目前住在由程夫人管理的宿舍樓裡。她們是多麼歡快、熱切的姑娘,渴望地等待著我們去看她們,她們現在能夠辨認出我們的腳步聲。星期天下午,我們帶她們去做了禮拜,自那以後,她們就問祈禱文中某些詞語的含義。我希望將來能送她們到上海讀盲人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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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8年(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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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們收留了難民家庭之後,校園內晚上8時30分熄燈,夜裡大部分時間,我在蠟燭或馬燈下書寫。安全區內某些區域已恢復供電,城裡已開始供水,至少在安全區內是這樣,但是,仍不通電話。
Y·岡大佐今晚很友好地來訪。他把我給魯絲的第一封信帶到了。
1月29日,星期六今天下雪了,但並不冷。似乎任何事情都無法阻止人們迎接中國春節的準備工作!城裡有一種期盼的氣氛,街上有額外的食品供應,價格也漲了,貴得離奇。
上午,又送來了更多的信和幾份12月的《基督教世紀》,以及我訂的1月份的《大西洋》雜誌。從美國寄給我的郵件呢?我不相信南京的郵局。
程夫人、王小姐、薛小姐和我,今天花了4個小時為國際委員會把表格填寫完。我們這裡最貧困的難民能否得到來自上海或國際的救濟款,這取決於我們的推薦。在填表時,對那些有孩子的婦女,我們總是這樣寫道:“如果其丈夫回來便不會有問題,但如果回不來,就讓她們進家庭工業學校或家庭手工學校,我們希望從3月1日到6月30日,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開辦這些學校。”我們還推薦許多婦女,使其獲得小額貸款,直至使她們能與在中國西部的丈夫聯絡上。對另外一些人,我們則推薦每人得到5美元贈款,幫助她們開始新的生活。很難知道應該怎樣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