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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呂蓓卡來了電報,這是由美國大使館轉給我的,我明天去發個回電。我們已得知,我們大使館現在已有了無線電臺。
今天下午的佈道會開得很好,為婦女舉行的佈道會有170人參加;為孩子們舉行的有150人參加。今晚,瑪麗和我到宿舍去發票。一些婦女向我們要票,我們校園裡的人太多,無法從事更多有益的事。
你們中那些還記得寬闊的上海路的人,現在已很難辨認出它了。今天下午,我們走到漢口路和寧波路之間,後者就是美國大使館北面,我數了一下,上海路右側新建了38個店鋪,當然,它們是用蘆蓆或木材粗製而成的,但在出售食品和各種贓物方面卻生意興隆。這些店鋪有些是茶館,有些是飯店。到目前為止,人們仍不敢住在安全區外面。
紅十字會的G先生說,1月17日外出運米時,他在漢中路外看見一大堆屍體,附近的人告訴他,這些人大約是在12月26日被押到這裡用機關槍打死的,很可能是在登記時承認自己當過兵的那些人,日本人對他們許諾,一旦坦白,就有工作做,並有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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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特琳日記1938年(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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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1日,星期五儘管地上有雪,但今天的天氣還算溫和。現在,泥濘是一個大問題。數百人到粥廠買飯,另外,還有數百人來這裡給親戚送食品,他們帶到屋裡的泥土多得令我們無法招架。
午飯後不久,當我去西北宿舍樓宣佈下午婦女佈道會的有關事情時,幾名難民跑來對我說,校園後面有日本兵。我向後門走去,去得正是時候,4個日本兵看見我後,便放開了3名姑娘,這些姑娘是從姓朱的農民家附近的難民棚戶中抓來的。日本兵翻過小山消失了。不一會兒,一群憲兵來到校園,我向他們報告了這一事件。此後,又來了兩名日本軍官,說他們駐紮在南京城外。
近幾天來,神情悲哀、心神不安的婦女們,報告了自去年12月13日以來失蹤的568名丈夫或兒子的事件,她們仍希望他們是被抓去為日軍幹活的,但我們中許多人擔心,他們的屍體和那些許許多多被燒焦的屍體,浸泡在離古林寺不遠的池塘中,或是漢中門外那一大堆被燒得半焦而未掩埋的屍堆中。12月16日,這天就有422人被抓走,這主要是我們校園裡的婦女報告的。許多十六七歲的男孩被抓走,據說還有一名12歲的男孩失蹤。大部分被抓走的人是家庭生計的惟一來源。
我們下午繼續為婦女和孩子們舉行佈道會。我們著手準備為失去生活來源的婦女開辦一所生活技能學校。
下午5時。我去了大使館,並和秘書約翰·阿利森(JohnAllison)進行了一次令人滿意的交談。
他急於想報告所有損害美國人利益的行為。德國、英國和美國的官方代表回來為我們爭辯,並採取相應行動,我難以表達,這對可憐的南京意義有多麼重大。阿利森先生似乎相當善解人意。
新出版的《新申報》在1月8日有一篇題為《日本溫和撫慰難民,南京城裡氣氛和諧》的文章,文章有25句話,其中4句是真話,即關於太陽的一句、鼓樓的一句、有關憲兵的一句和日本國旗位置的一句;有一句話一半是真的;19句是假的;還有一句我無法確定。在“是非題”的測試中,這一得分可不高啊!今天,我給呂蓓卡發了電報。
昨晚,在安全區內的二條巷,日本兵四次闖入王先生的親戚家,他們想去抓一個小姑娘,但她逃走了。另外3次,他們搶了一些小東西。你們可以看出,我們為什麼不能勸婦女們回家。
1月22日,星期六今天天氣寒冷,但非常晴朗。我們這裡有來自相鄰街坊的難民,許多這樣的年輕難民,白天回家,晚上再回來過夜。今天和我談話的兩個日本兵說,他們希望到二月份秩序能夠恢復,這樣,所有的人都可以回家了。
今天上午,我正想用打字機把信打出來,這時來了4個日本人:1個軍官,3個士兵。其中一個士兵會講英語,他說他在神戶的教會學校讀過書。我問他是不是基督徒,他回答說不是,但他的妻子是基督徒。他的兩個孩子也上教會學校。他為軍官做翻譯,他第一句話就說,他們對南京所發生的一切非常抱歉,並希望情況很快會好轉。李先生和王先生帶他們到各處檢視,然後回到辦公室,我請他們喝茶。當軍官問我有沒有日本兵到校園來時,我利用這個機會說,今天沒有來,但昨天來了4個,想搶走3位姑娘。他要我把這個情況報告給憲兵辦公室,於是,我下午去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