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冬季遊客和慢跑者,他衝他們揮手打招呼。大多數時候,一路上什麼人都看不到,看到的只有烏鴉和雀鳥。偶爾有幾次,他看見鷹享用公路上被車子撞死的負鼠或者浣熊。在一次格外難忘的偶遇中,他親眼見到一隻鷹從白松河中抓起一條銀色的魚(這條河中央的河水在冬日裡依然奔騰流淌)。那條魚在鷹爪中瘋狂扭動著,在中午的陽光下折射出閃閃光芒。影子想象那條魚獲得了自由,從天空中落下,游回河水。他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
他發現散步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想,這就是他喜歡上散步的真正原因。每次思考,他的思緒都會去到他無法控制的地方,去到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的地方。筋疲力盡是件好事,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就不會再去想念勞拉,不會再做那些奇怪的夢,不會再胡思亂想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散步之後,他回到家中,輕鬆入睡,而且一夜無夢。
有一天,他在鎮子廣場上的喬治理髮店裡遇到了查德·穆里根警長。對於理髮,影子向來抱有很高的期望,可惜每次實踐的效果都不是很好。每次理髮後,他看起來還是老樣子,只是頭髮稍微短了一點。查德坐在影子旁邊的理髮椅上,有些意外的是,他似乎極其在意自己的外貌。理髮結束後,他嚴肅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正準備對鏡中人開出一張超速駕駛罰單。
“看起來不錯。”影子告訴他說。
“如果你是女人,你覺得我看上去怎麼樣?”
“我想應該不錯。”
兩人穿過廣場,一起去瑪貝爾的店,點了兩杯熱巧克力。查德問:“嗨,邁克,你有沒有想過在執法機構工作?”
影子聳聳肩。“沒想過。”他說,“幹警察大概需要知道不少事才行吧?”
查德搖頭。“你知道警察工作的主要部分是什麼嗎?那就是耐住性子。有時候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有人衝你大聲叫喊,說發生了可怕的謀殺,而你所能做的,就是告訴他們,你確信這一切都是誤會,如果他們肯安靜地走出去的話,你就可以著手把案件調查個水落石出。而且,你還必須相信你所說的話。”
“真的會調查個水落石出?”
“大多數情況下是這樣,到那時,你就可以把手銬銬在嫌犯手上了。不過,不管能不能查清,你都必須盡你的力量認真調查。你想找工作嗎?我們正在招人,你正好是我們想要的那種人。”
“我會考慮考慮。如果我在叔叔那邊幹不下去,我就來找你。”
兩個人繼續喝著熱咖啡,穆里根突然問:“嘿,邁克,比方說,如果你有一個表妹,是個寡婦,而且開始打電話給你,你會怎麼做?”
“打電話說什麼?”
“是長途電話,她不住在這個州。”他的臉紅了,“去年我在家族某個人的婚禮上見到她了。她那時候還有家,我是說,她的丈夫那時候還活著。她跟我是同一個家族,不是血緣很近的表妹,我們是相當遠的親戚。”
“你對她有感覺?”
他的臉更紅了。“我也不知道。”
“那好,先不提你的感覺。她對你有好感嗎?”
“呃,她說過一些話,打電話時說的。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我可以叫她來這裡。我可以那麼做,是不是?她說過她願意來這裡。”
“你們兩個都是成年人。要我說,幹吧。”
查德點點頭,臉紅通通的,用力點點頭。
影子公寓裡的電話一直靜默無聲。他曾經想撥打電話,但又想不出有什麼他想打電話交談的人。一天深夜,他拿起電話聽筒傾聽,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呼呼的風聲,還有極遠處一夥人的交談聲。聲音太小,無法聽到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他對著電話說了一聲“你好!”,還有“你是哪位?”但聽筒裡沒有回答,只有突如其來的寂靜。然後,遠方傳來一陣笑聲,聲音非常微弱,他無法確定那聲音到底真的存在,還是他腦子裡想象出來的。
接下來的幾周裡,影子和星期三出門旅行了好幾次。
在羅德島的一棟小別墅裡,影子在廚房裡等著,聽星期三坐在一間黑洞洞的臥室裡和一個女人爭吵。那個女人既不願意起床,又不願意讓星期三或影子看到她的臉。在她廚房的冰箱裡,裝著滿滿一塑膠袋蟋蟀,還有滿滿一袋子幼鼠屍體。
在西雅圖的一家搖滾夜總會里,影子看見星期三大著嗓門向一個留著紅色短髮、紋著藍色螺旋文身的年輕女人問好,聲音大得壓過了樂隊的噪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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