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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沒有一句是事實,除了講到有一次他發了瘋之外。不過沒關係。報紙不是常說,真相不夠轟動的話,刊登編造的傳奇故事好了。這個國家需要屬於自己的傳奇,即使是沒人相信的傳奇也罷。”
“但那些傳奇是真的,你親眼見過。”
“我早就過時了。還有誰他媽的會在乎我!”
影子輕聲道:“你是一位神靈。”
星期三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上去似乎想說什麼。可接下來,他只是癱在椅子裡,低下頭,盯著選單。“又如何?”
“做個天神很酷的。”影子安慰他說。
“真的嗎?”星期三又問。這一次是影子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在距離湖畔鎮25英里的一個加油站裡,影子在洗手間的牆壁上看到了家庭自制的影印傳單,上面是艾麗森·麥克加文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行手寫字,“你見過我嗎?”照片與學校年鑑上的照片是同一張。前排牙齒上戴著藍色橡膠牙套、長大後想從事動物保護工作的女孩在照片上自信地笑著,。
你見過我嗎?
影子買了一條士力架花生巧克力,一瓶水,還有一份《湖畔報》。重頭文章是湖畔鎮記者瑪格麗特·奧爾森寫的,附有一張照片:一個男孩和一個成年人站在冰封湖面上一座像戶外廁所似的冰上垂釣小屋旁,一起舉著一條大魚。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標題寫著:父子倆打破本地北美梭魚捕獲紀錄,詳見內文。
輪到星期三開車時,他說:“給我讀幾條你在報紙上找到的有趣訊息。”
影子仔細看著報紙,慢慢翻了一遍,可惜沒找到任何有意思的新聞。
星期三在他公寓門前的車道上讓他下車。一隻菸灰色的貓站在車道上盯著他。他想撫摩它時,它卻飛快地溜掉了。
影子在公寓門前的木頭平臺上停下來,極目眺望整個湖面,只見湖面上到處是綠色、棕色的冰上垂釣小屋。有些小屋外面還停著車子。最靠近橋的冰面上是那輛老舊的綠色破冰車,和報紙上刊登的照片一模一樣。“三月二十三日。”影子鼓勵地說,“早晨9:15分左右。加油。”
“絕對不可能。”一個女人的聲音說,“4月3日,下午6:00。那一刻的溫度才夠高。”影子忍不住笑起來。瑪格麗特·奧爾森穿著一件滑雪服,站在平臺的另一端,正往喂鳥器裡盛鳥食。
“我看了你在《湖畔報》上的文章,打破記錄的梭魚那篇。”
“挺刺激的,對嗎?”
“哦,也許應該說,很有教育意義。”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她說,“你出去了很長一段時間,是吧?”
“我叔叔有事要我幫忙。”影子說,“時間過得真快,簡直跟逃走了似的。”
她把最後一塊板油塊放進盒子,開始用一個塑膠奶罐往一隻小口袋裡倒薊仁。附近一株冷杉上,幾隻披著橄欖色冬裝的金翅雀急不可耐地撲騰著。
“我沒有在報紙上看到任何關於艾麗森·麥克加文的訊息。”
“沒什麼可供報道的新內容。她依然下落不明。有傳言說有人在底特律見過她,不過很快就證明只是一條假訊息。”
“可憐的孩子。”
瑪格麗特·奧爾森將鳥食罐子上的蓋子擰緊。“我希望她死了。”她就事論事地說。
影子震驚地問:“為什麼?”
“因為其他任何結果都比死亡更可怕。”
金翅雀發瘋似的在冷杉樹枝上跳來跳去,恨不得這兩個人趕緊離開。
你心裡想的不是艾麗森,影子心想,你想的是你自己的兒子,你想的是桑迪。
他記得以前什麼時候曾聽到有人說“我想桑迪”。那人是誰?
“很高興和你聊天。”他說。
“謝謝,”她說,“我也一樣。”
二月每天都是陰沉沉的天氣,白天很短,轉眼就過去了。有幾天下雪,更多的日子沒下雪。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最暖和的幾天,氣溫回升到零點以上。影子一直待在他的公寓裡,直到覺得房間彷彿牢房一樣。於是,在星期三不需要他出門旅行的日子裡,他開始外出散步。
白天基本上都在散步,有時甚至徒步走到鎮子外面。他獨自一人走著,一直走到位於鎮子西北部的國家森林,或者南邊的玉米地和奶牛牧場。他走過木材場,沿著舊日的火車軌道步行,再轉到公路上走回來。有幾次他甚至沿著冰封的湖面,從北岸一直走到南岸。有時候,他可以看到當地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