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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青城眯起長眸,顯得深邃犀利,沉默很久,才緩緩說出一句:“因為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石破天驚。
(門徒們,週末愉快,另,週日還有一章,第三卷大結局,敬請留意。)
第七十五章 清一色的引蛇出洞
夏夜,漫長而寂靜。
雨後生霧,空氣裡肆意瀰漫著潮溼泥土的芬芳氣息,令人如痴如醉。
古城區,紫荊花道里的一個無名住宅小區,早已沉睡多時,這樣涼沁沁的夜晚,確實倦怠。
不管外界對這個貌似錯漏百出實則戒備森嚴的小區如何描神畫鬼,如何流言蜚語,它一如既往地內斂不言,就像一位獨坐於廟宇前笑看風雨飄搖的得道老僧,不在乎生榮死哀,澹泊,坦然,說孤雲野鶴也不為過,從不因世俗的眼光而改變,依然固執地以自己默默無聞的方式存在著。
一條鵝卵石小道上,錯落有致地亮著幾盞齊膝路燈,也許由於使用年份太長,燈光有些昏暗。
此時,一個男人緩緩推著一張黑色輪椅漫步其中,輪椅上的老人清癯消瘦,大腿處蓋著一張絨毛毯。
“將軍,外面天氣涼,回去吧?”那個男人有些擔憂道,不知這樣的天氣,老人受不受得了。
“不急,再待一會兒。”老人擺擺手,拒絕了這個男人的溫馨提示,半個小時前,他也是這樣回答的,不過終究還是察覺到了一些寒意,往上拉了拉那張暖和的絨毛毯,渾濁雙目眺望著遠方的夜色,淡淡道,“病了二十年,足跡幾乎不曾出房門一步,只是在一個月前,才跟孩子出來過一趟,看看盛夏的荷塘月色,平時都是閉門造車,太悶得慌,難得今晚你回來了,就陪我多走走。”
“今晚霧水重,我怕你冷著。”那個男人溫柔道,顯然,他對老人的身體狀況知之甚詳。
“不礙事,我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能扛得住。”老人語氣很輕鬆,潦亂的花發被霧水沾溼,蓬鬆。
既然老人都這樣明確表態了,那個男人不好再先入為主地奉勸,放鬆心情,欣賞著深夜的良辰美景。
小道兩旁都是些修整得奇形怪狀的盆景,還有不少經過精心打磨的頑石,數株參天大樹散播著陰影。
而在一些隨遇而安的假山下,青嫩美麗的矮林中,似乎都隱藏著遠非繡花枕頭的暗哨,十面埋伏。
“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老人很突然地問出這句話,兩隻枯老的手掌交叉放在大腿上,像黃葉。
“大概七年吧。”那個男人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收回肆意遊走的視線,專心前行。
老人皺了皺稀疏眉毛,沉默了幾分鐘,用手掌撫平絨毛毯的褶皺,才輕聲道:“有這麼久嗎?”
“有。”那個男人規行矩步,不急不緩地推著輪椅,使老人在此起彼伏地鵝卵石上,依然四平八穩。
“同來玩月人何在,風景依稀似去年。”老人輕輕吟起趙嘏《江樓感舊》中的一句詩,搖搖頭,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時間過得真快,似白駒過隙,沒想到眨眨眼的功夫,就七年了。主席說過,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七年的光景,就這樣過去了,回頭想想,這世界也沒改變多少,不說天翻地覆,就是循序漸進也沒有,有的人依舊呼風喚雨,有的人依舊摧眉折腰,有的人依舊風流快活,有的人依舊苟且偷安,孰強孰弱,依然涇渭分明,想鴆佔鵲巢,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兢兢業業做了這麼多事情,卻換來這個結果,失望,很失望,有時候我坐在屋裡都會自我懷疑,究竟是不是在抱薪救火?”
“不是。”那個男人沒有任何的猶豫。
“你真這麼認為?”老人回頭看了他一眼。
“千巖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那個男人微笑道,乾脆以李白的一句詩來回答。
“也許吧,局勢明朗與否,我也不敢言之鑿鑿,反正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趕鴨子上架,誰也回不去了,華山一條路,要麼握手言歡,要麼同歸於盡,不過,我想還是後者的機會多一些。好在孩子已經開始羽翼漸豐,不用我整天牽腸掛肚,這一點,我相當欣慰。”老人露出了今晚第一個笑容,滿臉滄桑的皺紋像花一樣,堆在一起傲然綻放。
“要不要我去他身邊,助一臂之力?”那個男人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需要。”老人不假思索否決了,枯枝手指輕輕釦著冰冷扶手,發出空靈聲響,淡淡道,“你要銘記一件事情,我們只是修橋補路的建築工,不是生死相依的趕車伕,不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