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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西洋器物剛剛大批次湧入國內時,他見過不少比這更怪異的打扮:西裝配長衫、旗袍做出了洋裝蓬蓬擺、長袍馬褂配文明棍和白手套……雖然這些奇裝異服只是曇花一現,雁遊依舊記憶猶新,當下看到青年,自然免疫。
而且與其他人不同,他的目光在青年臉上打了個轉,隨即落到手掌:十指細長,骨節卻有些粗大,手心手背更是有許多淺色疤痕。這分明是一個習武之人的手,這青年……難道是武林子弟出頭替他打抱不平?
青年對旁人異樣的眼光視若無睹,徑自走到一片狼籍的攤子面前,笑吟吟地問道:“他該還你多少錢?”
“怎麼,你真要替他還?”攤主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怪異青年,覺得對方一身新衣質地不錯,肯定是個有錢的主,說不定還真願意掏錢,便舔了舔嘴唇,說道:“不多,五萬元。”
聽到這話,人們顧不上驚訝青年的打扮,再度對攤主的厚顏無恥發出噓聲。
“五萬?的確不多。”
聽到青年的回答,攤主頓時面露喜色。孰料,青年頓了一頓,突然又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你一個月交多少管理費?”
“十塊錢。”攤主脫口而出,隨即警醒:“你問這幹嘛?”
“那就奇怪了。”青年擺出一副十分疑惑的樣子:“根據潘家園規定,每月成交總額小於三千元,收取十元管理費。你成交量最多三千,貨物就值五萬?”
攤主這才知道著了青年的道,趕緊氣急敗壞地轟人:“我就不能囤貨慢慢賣嗎?原來是找消遣來了,快走快走!”
青年修長的雙腿動也未動:“一個月賣三千,卻囤十幾倍的貨。這位老闆身家如此豐厚,何必風吹日曬地擺攤呢?坐店經營不是更賺?”
被青年一番詰問,饒是如何老臉厚皮,攤主也沒法再繼續強詞奪理下去,滿面通紅地垂頭不語。
見青年兩句話就把這奸商說得無言以對,眾人大覺解氣。雁遊也感激地說道:“多謝這位先生仗義執言。”
來到現代的這些日子,他發現現在的官衙沒有過去那麼貪腐,剛才本來想請警察出面協調解決。有了這位熟知市場規則的青年出頭,倒是不用麻煩了。
不過,他也沒指望人家真為自己掏錢。在他看來,付錢之語只是句噱頭,目的是拆穿這攤主罷了。
“不必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青年一語雙關地說罷,又向攤主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幹、幹什麼?”深覺丟臉的攤主本不想過去,但對上青年穿過帽簷依舊嚴厲的眼神,忽然沒由來地心中陣陣發虛,不由自主依言走了過去。
他比青年矮了一個來頭,青年微微俯身,在他耳畔輕聲說了幾句,攤主頓時臉色大變:“你——你是——”
“噓。”青年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又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知道該怎麼選。”
攤主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擠出個十分勉強的笑臉:“當、當然。剛才我是和那位小兄弟開玩笑的,我這就告訴他真正的賠款數目。”
“不必,我說過,我替他還這筆錢。”
攤主左看右看,見一群人都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馬上把聲音壓得更低:“其實成本總共六百四十幾塊……您給六百四得了。能不能請您回頭讓管理處的人給我?我……要是在這兒說了成本,以後可就混不下去了。”
“好。”青年點了點頭,重新提高了聲音:“希望你記住這件事,別再做撈偏門的事。做生意是細水長流,要是壞了名聲,以後就沒有立錐之地。懂?”
“知道,知道,謝謝您教誨。”攤主點頭連連,再沒有半分剛才的氣焰。承諾完,他又向雁遊陪笑道:“小兄弟,剛才是你開玩笑的,可別當真啊,哈哈。”
轉變發生得太突然,絕大部分人都腦子發懵,想不通這攤主為何短短時間內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雁遊也未聽清他們的對話,但卻是若有所思,猜測青年或許不是武師,而是古玩行裡極有聲望的大師傳人後代,所以這攤主才賣他面子。當年那些大師大半都與他交好,那麼,青年也許正是故人之後!
當年的老朋友們,年紀小一些的或許還在世。他雖不打算告訴別人自己死而復生之事,但可以藉此為楔機,與老朋友們重新結識。
一念及此,雁遊立即說道:“謝謝先生,還沒有請教您尊姓大名?”
“我叫慕容灰。”
慕容?雁遊一愣:古玩行裡沒有這個姓氏的大師啊,難道是誰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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