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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再問,慕容灰卻搶先說道:“這位小弟,事情已經了結,你快找家醫院包紮下傷口吧。”
說著,他取出一塊潔白的手絹遞給雁遊。
傷口不深,早就結痂止血。雁遊也不在意,接過手絹道了聲謝,又問道:“那賠償——”
“不用不用,這位老闆很大方,不用你賠了。”慕容灰覺得這執拗的少年很可愛,笑著說道。
聞言,雁遊再度訝然:“不用還了?這……慕容先生不要開玩笑。”
“不是玩笑。說起來……”慕容灰見雁遊一副不問個明白不罷休的樣子,猶豫一下,把他拉到了牆角,低聲說道:“剛才是有人故意撞了你,才招來這場無妄之災。撞人的那黃魚和我有些糾葛,這件事由我擺平,也是理所應當。”
如果別人聽到黃魚,要麼以為是綽號,要麼以為是指金子。但對早年江湖切口略知一二的雁遊卻是訝然:“黃魚?難道你們是千門的人?現代還有千門?”
聽到他的話,不自覺帶出了江湖切口的慕容灰眸光陡然明銳,忽然一把握住他的手:“你知道千門?你又是九流中哪一門的人?”
☆、15 彼此誤會
九流亦是江湖切口稱謂,指九種底層營生。這些行當都各有絕活兒,以及一套完整而隱密的傳承法子,普通人難以知曉。
千門即是騙子的統稱,之下又分若干種,一般都用他們的擅長騙術做為外號。
有專用假鈔票騙人的“倒葉子”,假裝警察引心懷鬼胎之人上鉤主動行賄的“假辦案”,自以為天降豔福實際是遇上仙人跳、被女騙子害死賺保金的“吃保險”,行賭為騙的“拆白黨”,假扮僧道以三寸不爛之舌招搖撞騙的“野和尚”……等等。
撇開其他門派不談,千門這一派,在民國之後經歷遣回盲流、整治社會閒散人員等舉措之後漸漸銷聲匿跡。當年的騙子們要麼因事進了監獄,要麼夾起尾巴老實做人。至少在這個年代,社會上是極少有騙子的。
慕容灰回來之前曾聽長輩說起過這些,早就知道隨著時局變幻,如今的華夏年輕人除非家學淵源,根本不會知道這些掌故。
當下見雁遊居然見微知著,從小小一句切口就猜測到千門,不禁大為驚訝。條件反射就扣住了他,想問個明白。
兩人離得極近,幾乎連呼吸都融到一起。審視著半靠在自己懷裡、明顯矮上一個頭的少年,慕容灰注意到之前許多被自己忽略的細節。
剛才他只是隨意打量了少年幾眼,覺得這人秀氣又削瘦,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現在細細看來,才發現少年的面孔頗為耐看,濃黑長挑的眉,圓潤澄澈的雙瞳,挺秀精緻的鼻樑,淡色微豐的嘴唇,竟是挑不出分毫瑕疵,讓人越看越覺得喜歡。
少年唯一的缺點,或許只是太過於清瘦了,但卻因此別有一種秀竹清潤的味道,配上他眉宇間淡淡的書香卷氣,氣質天成。
慕容灰的視線又落到少年新添了傷口的手臂上。他並非心細如髮之人,相反還頗有幾分大大咧咧,自然無法從少年肩頭淡淡的背心曬痕,看出他被迫休學工作的近況。
他只是覺得,少年受了這麼多傷,哪怕傷口不深,一般人看見流血不止都會驚慌失措。再結合窘迫的處境,更容易激發軟弱的一面。但少年卻連眉也沒皺一下,從他遠遠注意到這裡的動靜,到越過擁擠的人群為少年出頭,少年始終是一副淡然平和的模樣,不見大悲大喜的情緒起伏。
這份鎮定,這份涵養,實在難得。慕容灰四歲習武,到現在十四個年頭過去,自問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做到勉強平靜。
嘖,如果小叔在這裡,肯定又要藉機說教,讓自己多學學少年的養氣功夫吧。
可惜卿本佳人,怎麼會知道千門呢?是自己就同其大有瓜葛,還是有長輩是千門中人?
想到這裡,慕容灰心頭沒由來地有些惋惜,手勁反而鬆了一點:“你師傅是誰?”
他打量雁遊的同時,雁遊也在看他。
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雁遊自下往上,輕而易舉就看清了對方隱藏在帽簷下的眉眼。竟是出人意料的年輕,頂多十八、九歲的模樣。眼神也沒有他想像中的老練精幹,而是透著孩子式的好奇與朝氣。
有句老話叫畫龍點睛,由此可見眼睛對世間生靈何等重要。之前單從輪廓,雁遊就推測慕容灰必定十分英俊,現在近距離看到對方的眉眼,他只覺這張面孔的俊美程度遠超自己想像。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
直到手腕鉗制一鬆,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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