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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大夫看了一眼就搖頭。
“這是在等蔣逍回來,要見他最後一面。”
終於,在第二天的清晨,蔣逍回來了,他背上揹著一把弓,單臂扛著一隻體形碩大的老虎,包裹裡裝著活人草。
他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傷痕,裂口,而最令人矚目的的是他垂著的那條胳膊,乾涸的血跡凝固在衣袖上,衣襬一角被撕掉一條,布條死死地纏住了胳膊。
他將老虎往地上一扔,快步走進了屋裡。
“娘。”他進屋就大喊了一聲。
原本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老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原本渾濁的目光,在此刻似乎也多了一絲光彩,臉色甚至紅潤了起來,像是病情突然好轉了似的,她抬起手。
蔣逍跪在床前,還完好的那隻手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兒啊,你回來了。”她目光輕柔地說道。
“娘,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蔣逍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將母親的手靠在自己臉上。
手指在他臉上觸了觸,蔣逍母親嘴角噙了一抹笑,她笑著道:“別難過,我要去找你父親了,他等我很久了。”
“我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沒有看到你成親,就這樣走了,我不放心。”說著,她抬頭看了眼站在後面的南曦。
招了招手,將南曦招到床邊。
“兒啊,南曦不錯,心善,會照顧人,又會過日子。”然後對南曦道:“閨女,我有個不情之請,我這兒子,以後麻煩你多多照顧。”
她說著,聲音已經弱了許多,臉色也慢慢又變得的蠟白起來。
南曦只不停地點著頭。
蔣逍手指握得更緊,眼睛赤紅,怎麼也不願意母親就此離去。
“生死有命,別掛念我。”母親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掌,聲音越來越弱,然後便沒了生息。
蔣逍頓時吼了一聲。
“娘!”
夏大夫早早地就過來等蔣逍回來了,所以此刻也在場,他上前摸了摸蔣逍母親的脈搏,輕輕搖了搖頭。
南曦覺得鼻子有些酸,她背過臉去,不敢再看這畫面。
蔣逍的眼睛已經紅到要滴出血了,他足足三天三夜都沒有睡覺了。
這幾次為了進山採藥,他歷經生死,但是隻因著心裡存著一絲信念,拼了命地往家裡趕。
但是現實確實如此殘酷。
蔣逍將頭深深地埋在床邊。
他沒有哭,痛苦到極致的時候,流不出眼淚。
他只是低聲叫著,一聲又一聲。
娘,娘。
南曦的眼淚落下來,她走到屋外。
屋外日頭正盛,陽光毫不吝嗇地揮灑著自己的熱情,知了也早早地爬上了樹梢開始唱歌。
這熱鬧的情景,卻讓南曦愈發覺得難過。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當時去世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絕望,覺得天塌了下來,生活唯一的指望就這樣消失了。
蔣逍母親去世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村裡。
都是鄉里鄉親,村長很快就組織人過來了。蔣逍家裡只有自己,也沒個親戚,沒人操辦葬禮,這些事情,能幫就幫。
天越發熱了起來,必需得儘快下葬。
蔣逍對於身邊來來往往的人,沒有絲毫反應,就像是石化了一樣。
那株放在床頭的藍絳花也不知何時枯萎了,蔫耷耷地歪倒在一旁。
南曦看到村長才知道,村長竟然就是那天跟她下棋,非要拜她為師的楊老頭,也就是小芙的父親。
在眾人面前,村長表現得很穩重,知道蔣逍家的錢都給母親看病了,便和眾人商量著湊些錢,去李木匠家買口薄棺。
蔣逍這會已經回過神來,他鬆開母親的手,用被子仔仔細細地將她蓋好,然後走出門外。
院子裡放著一隻老虎,那老虎獵的時候很小心,虎皮保持的很完整,他不願欠人銀錢,這會當場就將老虎給賣了,得的銀錢一部分抵了棺材錢。
李木匠一直搖頭,表示不要,但是蔣逍堅持。
大家看他的樣子,隨時要倒下一樣,也不好跟他推,就按照他的意思來。
當天晚上,就將人斂入棺材,葬在了他父親的墳旁。
兩個墳包挨著靠在一起,蔣逍跪在墳前,用木頭立了塊牌子。
他跪了很久。
因為下葬的時候,不能有女人在場,一直到村民們陸續回了村,南曦才聽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