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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甫開啟門,就見盛清讓整裝朝這邊走過來。
他一手提著醫藥包,一手舉著手機,同她說:“宗小姐,有你的電話,剛剛打來的,是章律師。”
宗瑛拿過手機,章律師問她:“看新聞了沒有?你知道新希臨床資料造假的事情嗎?”
“什麼時候的訊息?”
“就剛才。”
宗瑛垂下手,幾縷額髮立刻耷下來,她放緩聲音:“我大概知道了,過會兒回電話給你。”
她掛掉電話,另一隻手機卻又震動起來。
似開啟閘門一般,資訊電話接連湧來,入侵這個本該清淨的早晨。
宗瑛猶豫數秒,火速關掉手機,握住盛清讓的手——
她說:“我去看一眼阿九。”
手錶秒針咔嚓移過了12那一格。
41|699號公寓(1)
從八月到現在,宗瑛已有幾十天沒回過1937年的699公寓。
公寓裡的變化是顯而易見的,餐桌不復整潔,上面堆滿了孩子用的物品,沙發裡丟著衣服和書本,茶几上擺了一隻空奶瓶,白瓷碗支離破碎地躺在地板上,灑落的米湯還沒來得及清理。
看來清蕙在照顧孩子這件事上,並不得心應手。
想到這一點,宗瑛才猛地意識到清蕙和孩子們此時都在公寓裡,而她貿然出現在盛清讓的臥室門口,一隻手還緊緊握著對方,實在太可疑。
她觸電般鬆開手,樓上乍然響起孩子的哭聲,清蕙倚著扶手朝下看,見到宗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抱著阿九匆匆忙忙跑下樓,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住,盯著宗瑛疑惑問道:“宗小姐你不是……出國了嗎?”
宗瑛雙手揣進褲兜,低頭迅速整理了情緒和思路,正要開口,盛清讓卻側過身先道:“宗小姐出國遇到一些阻礙,所以暫時會在上海留兩天。”
宗瑛認為他的說辭沒什麼問題,清蕙卻生了疑。
她問:“宗小姐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宗瑛此時就站在盛清讓臥室門口,穿著T恤和寬鬆家居褲,露著的一截腳踝被蚊子叮出兩個紅疙瘩,頭髮是睡醒後特有的凌亂,顯然是在這裡過夜了。
盛清讓迅速看一眼宗瑛,又佯作淡定地回清蕙:“我昨晚出去的時候,宗小姐剛好過來,就在這裡借宿了一晚。”
“我肯定是睡死了,都沒有聽到動靜。”清蕙這兩天因為阿九都沒能好好休息,昨天傍晚上了樓就累得睡著了,連盛清讓哪個辰光出去的都不曉得。
她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看看衣著齊整的盛清讓,問:“三哥哥是剛回來的嗎?”
“是。”盛清讓剛要將醫藥包遞過去,清蕙懷裡的阿九這時哭著哭著又喘起來。
宗瑛上前,伸手探了一探,小兒呼吸節律很快,但明顯不暢,口唇顏色甚至發紫,不是好徵兆。
“先上樓。”她說著一把拿過盛清讓手裡的醫藥包,另一隻手輕攬了一下清蕙的後背,催促她抱孩子回樓上房間。
那廂兩雙腳蹬蹬瞪地上了樓,西邊客房裡探出一個小小腦瓜——是剛睡醒的阿萊。
他看到盛清讓,先小心翼翼地喚了聲“先生早”,緊接著就走到客廳,幫盛清讓收拾餐桌及沙發上的雜物。
樓上那間宗瑛睡過的客房,眼下變成了清蕙和阿九的臥室,因為疏於整理,雜亂感撲面而來。
宗瑛重新給阿九量了體溫,仔細聽了肺音,又問旁邊手足無措的清蕙:“燒了多久?”
清蕙答說:“蠻久了,奶喂不進去,精神也很差。”
宗瑛察覺到她語聲中的焦慮,直起身道:“你不要慌。”言罷拆開醫藥包,翻出退熱貼和藥水,又遞了一盒酒精紙和滴管給清蕙:“滴管消個毒。”
清蕙依言照做,期間又探頭看一眼那些稀奇古怪的包裝盒,越發覺得宗瑛神秘,但同時她也莫名覺得一陣安心,彷彿尋到了能倚靠的權威,慌張也頓時少了。
她將消過毒的滴管遞過去,只見宗瑛從藥瓶裡吸出藥水,俯身喂阿九。
她好奇探頭看,宗瑛卻突然停住動作。
宗瑛本打算自己動手,但突然想到這可能是清蕙必須學習的部分,最終起身將滴管給了清蕙:“還是你來。”
清蕙乍然顯出不自信,宗瑛垂眸看她:“不是難事,慢慢給藥,我教你控制節奏。”
受到鼓勵,清蕙淺吸口氣,緊張地握握拳,這才接過滴管小心謹慎地給阿九喂藥。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