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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的確很遠。
宗瑛想著將護身符遞過去,護工便仔細替宗瑜藏好。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該生龍活虎,但這個詞顯然和宗瑜無關,他奄奄一息地躺著,臉色蒼白,心臟壁薄得像紙,命懸一線。
關於那場雨夜事故,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人能給出準確結論,大致判斷是——
邢學義的錯誤駕駛導致了事故發生。
而新希也只忙著擺平遇難者家屬及負面輿論,至於當天深夜邢學義為什麼帶宗瑜上路,為什麼在清醒狀態下他會出現那麼嚴重的駕駛失誤,無人在意。
外面淅瀝雨聲不止,室內呼吸機的輕細聲響緩慢有節律,宗瑛在某個瞬間突然覺得,宗瑜應該是知道原因的,可他上次為什麼隻字不提,只突兀講一聲“對不起”呢?
宗瑛正思索,電話進來了。
她接起電話,盛秋實講:“我剛剛在門口看到你大姑來了。”話到這裡,他就掛了電話。
提醒是他的事,走不走是宗瑛自己的選擇。
宗瑛本心裡不願和大姑有太多接觸,為免碰見再生爭執,她甚至是從樓梯下去的。
這陣雨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急診的救護車烏拉烏拉一直響,路上飄著各色雨傘,所有人都低著頭,行色匆匆。
宗瑛有點頭疼,只能回家休息。
叫來外賣又吃了藥,她一覺睡到傍晚。
醒來天色發青,尚留一絲光亮,宗瑛坐起來喝口水,打算抽一支菸,翻包時卻將早上的快遞盒也翻了出來。
她一邊抽菸一邊打量,寄件地址顯示是松江佘山腳下的一棟別墅,上面留了一串號碼。
宗瑛突然掐滅菸頭,照那個電話撥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年輕男聲,宗瑛還沒自報家門,他卻已經先開口:“你好,宗小姐。”
宗瑛一愣,他接著講:“鄙人是呂先生的秘書,姓沈。”稍頓又問:“快遞已經查收了是嗎?”
短短几句話,透著一副滴水不漏的架勢。
宗瑛不擅和人打交道,尤其這種人精,她只能據實說:“是的,我已經收到了,不知道是否能夠約一下呂先生。”
“稍等。”他說完不過半分鐘,就給了宗瑛肯定的答覆:“今晚8點,在佘山別墅見面可以嗎?我去接你。”
他回覆得這樣快,宗瑛不禁猜測,難道呂謙明就在他旁邊?她迅速收回神,答:“不用,我自己去。”
知曉她母親舊事的人少之又少,呂謙明算是一個,加上他主動寄來照片,令宗瑛更想探一探。
她迅速收拾好出門,雨勢轉小,霧一樣飄著,汽車在道路上疾馳,車燈也闇昧不清。
因為吃了藥狀態很差,宗瑛只能打車去。
遇上晚高峰,略堵了一會兒,近五十分鐘後,計程車將她送到別墅門口。
她還沒下車,就看到有人撐傘走過來迎她,臉上是得體微笑:“宗小姐辛苦,今天有點涼。”
宗瑛從聲音認出他,是電話裡那位沈秘書。
她不吭聲,沈秘書也識趣地不多話,徑直帶她進別墅。
這一片安靜幽雅,雨聲襯著更顯閒適,客廳似禪房,一枝南天竹斜進圓窗內,未紅透的果實在成片綠葉裡透著鬱郁的冷,條桌上的線香還未燃盡,茶具旁的小壺裡正燒著水。
呂謙明從桌後軟墊上起身:“沒有想到這麼快可以見到你,坐。”
宗瑛很久不見他,發覺他竟然還是印象中的樣子,不免多了幾分親切:“呂叔叔。”
這時壺裡的水咕咚咕咚沸起,呂謙明將它從炭火上移開,問她:“喝茶嗎?”
宗瑛如實道:“不怎麼喝。”
他說:“小曼也不喝。”可他還是慢條斯理地淋了茶具,開始泡茶的那一套複雜流程。
宗瑛垂眸看著,聽他講:“照片收到了?”
“收到了。”宗瑛稍頓,“不過既然是合照,本來就該是各留一份,為什麼說不便留呢?”
“睹物傷心,留著只會勾起太多以前的事情。”呂謙明說著抬頭看她一眼,復垂首專注泡茶:“你媽媽走了,你邢叔叔也走了,新希初創那一撥人,走的走,散的散,再看照片多難受。”
他將茶水注入小杯,遞一盞給宗瑛:“對了,你邢叔叔的案子結了嗎?”
宗瑛拿起茶杯,應:“還沒有。具體進展我不是很清楚,我不負責這個案子。”
她回得很乾脆,呂謙明便沒什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