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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作死呢?她不殺他,他當然不該辜負她。不來找她就是辜負她!如果被他辜負了,她該怎麼辦?
黃珊在燈臺下靜坐著,一股戾氣像朦朧燭火般將她緩緩裹住了。
她抬手翻了一頁書。
白玉京不能辜負她。
不能。
黃珊腦海中閃過這句話時,原本像是要窒息般的緩慢呼吸忽而放鬆下來。她不禁出神的微笑了一下,同時放空的想,不知他現在在哪裡呢?
……
素紗窗暈著淡淡的黃光,桂樹的葉影悄然凝在枝頭。二三細蟬啾聲鳴唱,音沾秋涼。
月輪皎皎,照見黃珊獨坐窗前的一搦瘦影。剪影憧憧,她紋絲不動,好似已默然枯坐許久,直到燭光倏爾一晃。
黃珊終是扔下書本,緩緩站起了身。
推窗一輪明月。
銀輝灑落桂木,黃葉隱沒在夜色月色之中,遙見只如一樹霜雪。黃珊怔怔望著銀桂,疊雲山上拾花舊事倏爾浮現在眼前,她凝神想了半晌,甚至有一瞬間忘記她開窗是為了迎她等了兩天的人。
月下徑深,深沒幽篁。踏著綿密竹葉,白玉京腳步無聲的從夜色中走上坡來。他換下了緇衣,穿著件舊白衫,掛著把舊劍鞘,微笑著從黑影裡走進月光中,彷彿那一刻間桂樹也消失了,黃珊自己也消失了,她不知自己是不是眼看著白玉京站定在籬牆前。
秋蟬又鳴幾聲。黃珊眨了眨眼。
白玉京站在籬牆外,微微笑著問:“我能進來麼?”
☆、第八章
第八章
白玉京站到了黃珊的窗前。
他似乎並不在意,抑或是有意不去問這裡為什麼也有一座桂樹小院;他只是問:“我們要隔著窗子說話麼?”
黃珊怔怔望著他;半晌才回神道:“沒錯。”
白玉京自然而然的問:“為什麼?”
黃珊又沉默了很久,她的聲音更加緩而輕:“……你知道我是誰了麼?”
白玉京說:“嗯。你好像是位公主。”
黃珊似乎試圖讓聲音比他更平靜,她努力著說:“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麼?我們之間隔著的又豈止一扇窗子?縱使我出去了,或是你進來;又有什麼分別?”
白玉京漆黑的眼眸在月光中清澈又深不見底,他凝視黃珊半晌;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黃珊問:“你見到狄青麟了麼?”
白玉京又慢慢點點頭:“剛才應該是見過了。”
黃珊問:“你知道他是誰麼?”她自問自答;“他是我未來的駙馬,世襲一等武安侯。”
白玉京平靜道:“我知道。”
黃珊又注視他半晌;開口問:“那你來幹什麼?”
圓月仍在桂樹枝頭,枝頭仍然銀輝如雪。白玉京靜靜站在窗前,他仍目光清明,仍微微笑著,但是似乎就有什麼變得不一樣。
他用溫柔而寬恤的眼神望著黃珊,道:“桂花謝了;我要離開徽州。我只是來看看你。”
黃珊一雙翦水黑眸盯在他臉上:“你就是來看看我?”
白玉京苦笑:“不然我還能怎樣?”
黃珊冷冷道:“你這個騙子。”
白玉京嘆了一口氣:“我這就會走。我從來不騙你。”
黃珊繼續冷冷說:“你前日說過的話你全忘了?”
白玉京一怔。
黃珊仍定定的望著他;輕聲說:“你說過以後不管去哪裡;都帶我一起。”
萬籟俱寂。秋蟬為什麼不再鳴叫了?風吹過的竹葉不再飄搖了?
白玉京仍怔在原地。他望著黃珊,一時連微笑都忘記了。
而黃珊那樣溫柔天真的微笑了一下:“我今天整天都在看地理志,……看到好多想去的地方。”她眼眸中清澈的盛著兩湖月光,“如果不能去,我一定很傷心……你要騙我嗎?”
白玉京的目光似乎從未變過,他平靜的臉孔也半分未見動容,但他不再笑,神色中透出一絲令人害怕的洞徹與淡漠:“你要跟我走?”
黃珊搖了搖頭,她認真道:“是你要帶我走。”
白玉京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黃珊一眨不眨的回視他,輕聲說:“你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
白玉京沉默了一瞬,道:“好。”
這一瞬後,彷彿夜聲重響。蟬仍鳴向秋月,它在訴說些什麼?風仍吹過斑竹,細響為什麼如此溫柔?
黃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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