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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剖開了!”
當時靜室裡就有個大夫嚇暈了,另一個也是腿腳發軟。虧得許希見得多了,足夠冷靜,照著吩咐幫她拉開刀口,讓她把小手伸進肚子裡摸索,用紗布吸出好多血來。等她掏出一個血淋淋的臟器,丟在瓷盤裡,另一個大夫也暈倒了。那可是人的脾臟啊!真的整個兒切下來了。當時連許希的臉也慘白了。
趙禎問:“這剖開了肚子還能活?”
許希喜笑顏開:“活了!我親眼見著這女娃娃飛針走線,給他修補了臟腑,又把肚子縫好了。當天,這王大郎就醒了,說話了。”
鯉魚笑道:“不全是我的功勞,也多虧了許醫官。沒有他幫忙,開膛破腹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許醫官還開了活血清淤的好方子,王大郎身子也好,王家人也肯聽我這個大夫的話,照著我的話護理病人。王大郎的命,是我們一起留住的。”
趙禎贊聲好:“如此神技,怎能不為國效力?朕便特許你為太醫局學生,若能透過考試,便補為翰林醫學。許卿,李小娘子便交由你教導了。”
許希高高興興地答了聲“遵命”,讓她謝過官家。
鯉魚含笑叩拜。殿外的陽光撒在她身上,一地金輝,像是浮泛光明的江海之水。
昀羲,海闊憑魚躍啊。
她在心裡微笑著說。
第66章 行刺
封小二頭七那天,偏逢大雨,白知縣親自扶靈出城。
縣衙的胥吏、旗杆寨的兄弟、修堤的民夫、得了藥的村人,以及其他聽說了封小二之事的百姓;足有三百多人,都來相送。
一層秋雨一層涼,這雨水澆在身上;寒氣也漸漸深重。白知縣踩著滿地黃葉;望向林中升起的茫茫溼霧;覺得身上越發沁冷。
他親手寫的墓碑“義士封常清之墓興化知縣白鐵珊敬立”已經半截埋入黃土。他將靈幡插在墳頭,拔去夾雜在墓土裡的幾棵野草,蹲下擦著火石,要點燃那一堆紙錢。可雨下得太大了,一點火星也不見。阿文忙將綠油紙傘撐在他頭頂;白知縣輕嘆一聲,只點燃了三柱清香,插在墓碑前,自己接過傘來;看著三柱香燒完。
“兄弟;你安息罷。”他低頭道;“你做得很好,竭盡全力,生死不顧。可惜我沒能救你。”
“不。”蘇苗苗走上前來,看著墓碑說,“你已經救了他啦。”
白知縣熱淚長流,推開阿文的紙傘。他的淚匯在鋪天蓋地的冷雨裡,臉上身上溼得淌水。“沒有,他已經死了!這麼年輕,就永在泉下了。”
“你救了他的心魂,這比救了他的性命更重。”喵神農臥在蘇苗苗肩頭,眯著眼說,“你看,墓碑上寫的是‘義士’。他不再是一個人人唾罵的賊寇,而是一位百姓敬重的義士。他是堂堂正正去死的,他死得其所。”
蘇苗苗點頭:“多少天下英雄欲死得其所而不能,他很幸運。”
白知縣默然跪下,給封小二磕了三個頭。泥水泡溼了他的額髮和衣裾,又從他眉骨上蜿蜒流下。念過往生咒,他摸了摸墓碑前種下的一叢青翠蘭花,緩緩站起身來:“再見,我會再來看你。”
歸來,天色漸暗,野狐啾啾。頭頂吱哇一聲猴叫,什麼東西跳過頭頂,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喵神農生氣地攀住竹簍邊,喵喵嚷道:“本大王在此,什麼孫子造次?”
白知縣循聲而去,卻原來是一隻小猴子掉進了水塘,一大幫野猴正在塘邊樹枝上焦急地亂叫。他一揚手,小猴子身子底下便出現了一艘晶瑩剔透的小冰船,託著它慢慢漂到了岸邊。母猴子激動地跳下地去,小猴子蹦躂著撲了上來,鑽進母猴懷裡,撒嬌一般吱吱叫個不停。母猴子摟著小猴,人立起來,向白知縣連連作揖。白知縣笑笑,還了一禮。猴群紛紛過來,一齊作揖,然後吱喳叫著在林子裡跑散了。
***
回到衙署,白知縣漸覺鼻塞聲重,到晚上額頭都熱燙起來。他正要弄一盞紫蘇湯來,不巧聽說神農堂出事,一口熱水也沒顧上吃就走了。原來夜裡神農堂出急診,一鄉霸被牛頂穿胸口,出血不止,蘇苗苗帶弟子們趕到時已經不中用了。這鄉霸的兒子是無賴慣了的,哪裡把這十四歲的女神醫放在眼裡,硬說是庸醫誤治,糾集了一幫閒漢鬧事。依蘇苗苗的本事,哪會把這幾根蔥當大頭蒜,喵神農更覺得啊嗚一口把這些人都吃了更省事。可他們入世也久了,如今也是懂事的,知道不能胡來,只要報了信等白知縣來解圍。
白知縣連夜趕去鄉下把他們救了回來,之後就覺得有些不對,次日便發起了高燒。他強撐著去辦公,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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