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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志氣!”蘇苗苗讚道。
“對了,阿文,買些果子和水酒,明日和我去祭奠封家兄弟吧。”白知縣長嘆一聲,眼裡有了溼意,“告訴過他,今後壽不永年,稍加勞累,就會吐血。之前修堤壩,已經累著了他。這回讓他歇著,他就是不聽……”
修堤之事後,白知縣就破格讓封小二做了縣衙的小吏。這封小二大受感動,竟立誓定要報此深恩,帶人往來各個鄉村送藥材,分外勤苦。數日前,他在送藥途中,吐血從馬上栽了下來,就再沒醒來。蘇苗苗趕到時,已經遲了。他勞累多日,眼底都是青的,躺在門板上,像是累透了,正在休憩。
白知縣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他難受地捶了下自己的胸口:“這樣不聽話的病人,神醫也沒轍!”
他提起筆來,端端正正地在有功之人的名單上寫上了一個“封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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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經過一塊塊綠油油的垛田,向北行去,留下一道長長的水痕,像拖著尾巴的彗星。暮夏初秋的風吹過,紅紫的花瓣紛紛飄落在大片的翠色水面上。
若有人仔細看去,這小船上貼著黃符的槳櫓是自己動的,並沒有人在划船。
鯉魚坐在船頭上,撕掉假髮和麵具,對鏡梳起雙鬟,繫上紅羅頭須,露出明媚的一笑。
她耳邊傳來白麓荒神的聲音:“別照了,再照也是個醜丫頭。”
一個與她面容相同的白衣少女出現在船尾,梳著一模一樣的雙鬟,扎著素色頭須。兩人一般明媚鮮妍,像雙生的花朵。
鯉魚瞅他一眼,冷哼一聲:“有本事別變我呀,醜丫頭!”
白衣少女氣鼓鼓地扭過頭去。
鯉魚徑自取出紫泉琵琶來,轉軸撥絃,對著潺潺流水,叮咚彈起一曲晏殊的《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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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大殿之中,趙禎坐在龍椅上,翻開了一冊《仙女玉顏方》。
鯉魚在殿中盈盈下拜。
趙禎笑問張美人:“那青娥丸當真有效?”
張美人撫臉笑道:“果然有效。臣妾還覺得用過桃花散後,臉面白皙光潤許多。”
鯉魚拜道:“張娘子,若再用玉石製成小槌,在面上滾動,可活絡氣血,令肌膚榮潤有澤、青春難老。”
趙禎便吩咐從人:“記下,制玉槌三十枚,供內廷使用。”他轉向鯉魚道:“你獻上這好方書,朕怎麼賞你?聽說你年紀雖幼,已是京師有名的大夫。今日一見,果然令人驚訝。”
翰林醫官許希早等候在此,眼睛發亮地奏道:“官家,京師人口百萬,而僅有醫生數千,且多為庸劣之輩。李家小娘子年紀幼小,卻已通曉《神農本草經》、《難經》、《素問》及善針灸藥餌,與那等醫賊完全兩樣!還請讓這女娃娃入太醫局罷,臣還有許多事要向她求教!”
趙禎笑著拿書拍了下案几:“一看你這見獵心喜的樣子,就知道這女娃娃必有什麼過人之處。說來聽聽。”
許希嘿嘿笑道:“說來也巧,那天王侍郎的長子打獵,不慎驚了馬,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摔斷了腿。送到家裡,竟是不行了。”
趙禎奇道:“摔斷了腿,怎就不行了?”
許希搖頭道:“官家,這折了腿倒好說,接骨就行。可王家大郎是摔傷了臟腑,要命的傷。他家請了我去,我一看,也是束手無策,說治不得了。王家一陣好哭,竟發狠請了半城的大夫來,可轉眼就走了大半,剩下幾個在王家大郎床前爭論不休。這女娃娃撥開眾人,用銀針弄醒王大郎,捫腹問診,然後立刻叫人騰出一間靜室來,酒醋撒地,淨布鋪床,說要給王大郎剖腹修補臟腑。”
趙禎驚訝:“剖腹!這女娃娃!”他問鯉魚:“李昀羲,你果真給他剖了腹?”
鯉魚點頭:“陛下,事出緊急,除此別無他法。若不剖腹,王家大郎必死無疑,剖腹則還有一線生機。”
許希笑:“當時,這丫頭要請三位會外科、處理過大傷口的大夫做幫手,我也去了。”當時王家還很不好意思呢,王侍郎正要說什麼,鯉魚就一口答應下來:“多謝!”他也是進去了才知道,若是沒見過大傷口的,斷應付不了這陣仗。
趙禎感興趣地問:“當時情形如何?”
許希感慨道:“這小丫頭真有膽子,讓我拿酒給王大郎擦了肚子,就真個,一刀子把他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