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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空谷中,響著喁喁低語。她隱隱聽到了“男童”“治傷異能”“寶物”幾個詞,疑惑不解。又靜聽一會,一切復歸於平靜。她撐不住沉重的眼皮,再度睡去。
又過了一陣,雪小了些。張清靈養足精神,終於醒來。小十一也醒了,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說著簡單的詞句,要娘摟抱。張清靈哄了他一會,從包袱裡摸出一塊核桃酥,給他磨牙。然後她果斷起身,命撤了帳篷,清點人數。
她掃了一眼,便知道人又多了。錢廣源主動來說,曹暄和幾個護衛已經歸隊,但沒有找到之前跑丟的那個夥計。張清靈看向他們幾個,仔細分辯,發現人人臉上都帶了些隱瞞的神色。
一夜過去,她帶領眾人過了最險峻的左峰。結果到了次日早晨,錢廣源就說,他實在是急著送貨,張娘子這邊是婦孺,趕路趕病了可吃罪不起,還是分開走好。曹暄也說,之前在城裡打聽過了,中峰有山神土地庇佑,已經沒多大危險了,等過了中峰,右峰可以經水路繞行,那裡長年有人擺渡,船也夠大。話裡話外,都是不需要張清靈再保駕護航了。
張清靈心頭疑雲更深,追問幾句,對方只是搪塞,頗有些心虛和不耐。她便答應了。待兩隊分開,她叫上儲老大,兩個人把外頭衣裳都換了一身白的,綴上了錢廣源的隊尾。
轉過山去,錢廣源、曹暄便讓幾個護衛從馬上的包裹裡掏出個大布包卷兒來,躲在一株大松樹後,不知做些什麼。張清靈和儲老大滿滿逼近,輕輕縱躍到松樹上,檢視下邊的情況。
錢廣源解開了布包卷兒,竟提出一個五花大綁的小孩來。
那孩子身穿黃葛衣,頭上別一根鐵簪子,嘴裡塞了一團破布,正是之前遇見過的奇怪男孩兒!
一護衛邀功道:“兄弟幾個好容易才抓住的,腿腳都凍傷了。”
錢廣源安撫兩句“有賞”,便問曹暄:“這精怪果然能治好我家大郎的半身不遂?”
曹暄道:“之前大官人也看到了,他能把那婦人額頭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一天功夫就好了。張娘子受傷時,您也是看到的,他戴了那儲老大的帽子,就是為了掩蓋自己出的血。後來我去林中看過,盡是斑斑血跡。他定是把張娘子的傷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錢廣源面露喜色:“我兒可有救了!我錢某人這輩子就這一個兒子,自幼聰明伶俐,只可惜十歲那年跌了個半身不遂。唉,今年都二十了,連說親都難。”
曹暄笑道:“有這寶物,要治好小公子的症候,還不是手到擒來!”
錢廣源捻鬚,笑得更歡喜了。
孩子抬頭掃了他一眼,依舊面無表情。
這時兩個護衛向松後走來,要去解手。張清靈和儲老大連忙隱蔽,躲得更遠了些。
卻聽得這兩個護衛輕聲笑談:“大官人捉了這樣的寶貝,恐怕金山銀山享用不盡了。”“不是說要放回去?”“你傻呀,就大官人那德行,他捨得放?恐怕還要傳給兒子、孫子呢。”“回頭得找他多要賞錢!”
張清靈攥緊了凍得發麻的手。
卻見錢廣源又抓過一個縮手縮腳的護衛來,唰地在他手上割了一道口子,抓著孩子的手就往流血處按,竟是立逼著孩子“顯示神蹟”,置換傷口。
張清靈是個母親,此時她全身熱血都衝到了頭頂,牙齒咬得咯咯響。
儲老大連忙伸手攔她。張清靈卻突然轉過頭來,低聲道:“我先下去,若事情不妙,搬救兵來!”
說畢,張清靈突然跳下松樹,現身人前。錢廣源嚇得坐倒在地,曹暄忙拿布把那孩子遮住。
張清靈咄咄逼問道:“錢大官人,荒山野嶺,挾持孩童,是要做什麼?”
錢廣源經過了初始的慌亂之後,呵呵笑了:“張娘子,少管閒事。這孩童可不是人,我不過是想借他的能耐醫治我家大郎。張娘子還請退遠些,免得這東西暴起傷人。”
張清靈蹙眉,將桃木劍一揚,道:“這孩子對我有恩,本當回報。錢大官人若執意如此,莫怪我翻臉不認人!”
一語未了,錢廣源身邊的六個護衛都唰地拔出劍來!
雙方對峙,一觸即發。
張清靈肅然問:“錢大官人,你真不放他?”
錢廣源的眼睛因為惱怒泛起了薄紅:“我家大郎躺在床上十年了!我是個父親,為了他,我做什麼都是該的!你這婦人該去哪去哪,莫管我錢家閒事!”
張清靈的眼睛卻泛起溼意:“你也是個父親!看見這小小孩童,又怎麼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