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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事,此事自有結果。”
曹媛驚喜萬分:“真的?!我媽媽有救了?”
白秀才只得點點頭,輕輕推她一下:“去罷。”他怕下一刻就要因為撒謊羞愧而死。
曹媛緩步走入人流,頻頻回望。等她第五次回頭的時候,路口手託鯉魚的水仙已經消失了。
到底怎樣才能幫曹媛的母親雪冤呢?白秀才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鯉魚想了想:“上次我們是扮鬼嚇唬江匪的,這回也扮鬼嚇唬知州,成嗎?”
白秀才聽笑了:“知州家裡多的是人,夾槍帶棒武藝高強。我一個孤鬼,哪是他們的對手?到時候假鬼弄成個真鬼,你和誰作伴兒去?”
鯉魚忙說:“那咱別管了!在江裡頭,小魚兒遇上烏鱧精,只有逃命的份兒!本來就是吃小蟲小藻的,哪能管吃魚吃肉的耍橫啊。”
秀才愁眉:“走不得。”
“為甚?”
“人間有句老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若沒看見,也罷了。既然看見了,哪能甩手就走?”
鯉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嬌憨地說:“裝鬼或許有用,做壞事的魚都心虛。我去年欺負了一夥小鰣魚,就心虛到現在,再見到大鰣魚就怕怕的。”
白秀才笑道:“這些昏官腦滿腸肥,經律不通,只對鬼神還有點敬畏,我若不好好消遣他,也白當了這個假神仙了!”
夜裡白秀才就摸進了官署。當然不是從大門進去的,鯉魚揹著他,遊進了通向官署荷花池的水渠。白秀才披頭散髮,把臉塗得青黑,穿了曹媛父親落水時穿的那種赭衣,身上零零落落沾滿淤泥水藻,水淋淋地從池中起來,活脫脫一個水鬼。
當晚烏雲蔽月,只稀落幾顆小星。小風嗖嗖的,柳梢上嗚聲不斷,真有幾分鬼氣。知州倒覺得挺有情調,出來喝著小酒,在池邊柳下吟風弄月,摟著第十八房小妾,為升遷不利而傷春悲秋,念什麼:“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白秀才暗道:“這樣的歌子給昏官念,作歌之人莫要氣活過來。”
一陣狂風過來,柳葉橫著飛,塵土一路飄。白秀才心頭一動,蹭一下跳上岸,黑漆麻烏蹲在那,亂髮裡露著兩個眼白。第十八房小妾嚇得當場厥過去,知州兩隻手乾柴一樣僵著,直直坐倒。水鬼和知州就這樣眼白對眼白瞅著,知州只覺得他尊臀下一股熱,慢慢洇溼了。
水鬼突地一聲嚎:“冤~~枉~~~冤枉~~~~我死得好慘哪~~~~~~~~~~~~~~~~~~~~”他一爪一爪爬到知州腳下,冷冰冰的爪子一把抓住了知州的腳,頭髮上的水一滴一滴流到知州腿上,嘶嘶地說,“那水裡好黑,好冷啊……可人心真是更黑,更冷啊……”
知州渾身打抖,整個人魘住了似的,動彈不得。水鬼抓住他腳踝,猙獰地笑著,一寸一寸往水裡去。那池邊長滿青苔地衣,滑溜得要命,知州的屁股輕溜溜地就滑了下去,咕一下整個人沒在水裡。水鬼一把卡住他脖子,將他腦袋托出水面,拿把水草塞他嘴巴,然後笑嘻嘻地臉對臉,伸出一根手指。
知州喉嚨裡嗚嗚直響,眼看著那根手指在他眼皮上撫摩片刻,又狠狠地戳在他額上,鐵劃銀鉤地寫了個字。然後水鬼齜牙問他:“記住了麼?!”
知州吱嚕吱嚕吐出汙水,啞著出個氣聲:“曹。”
水鬼又惡狠狠寫個字,問:“什麼字?”
知州再道一聲:“陳。”
水鬼就這樣一字一字狠鑿在他額頭上,再把他搖一搖:“說!”
知州奄奄一息道:“曹……陳……氏……無……辜……”
水鬼桀桀地笑,直起身來,眼淚水兒都是血,滴滴嗒嗒落下來:“記住!不要以為作惡沒報應。暗室欺心,神目如電!你黑白不分,關我髮妻,傷我嬌女,一筆筆都在陰司鐵簿上記著呢!若不回頭,你死後落到我手裡,你猜會怎麼著?”他又是泥又是血又掛著水草的臉幾乎捱到知州臉上,噓噓地吹涼氣:“你猜會怎麼著?”
知州已經魂飛天外,偏生被水鬼兩根指頭戳著脖筋兒,還暈不過去,只能縮著脖兒瑟縮道:“壯士……好漢!我,我知錯了!好漢埋骨何處?本官多多地給你燒紙……”
水鬼噓著冷氣道:“都是你治江不利,才會年年死人。我雖是自己失足死在江裡,卻要怪你!你還有臉抓我髮妻,要將她問成死罪,好顯擺你破案能耐!你該秉公辦理,早早放了無辜之人,善加撫卹,嘉獎那沉江三日尋回父屍的孝女;再治理水道,化害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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