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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事,向來雷霆萬鈞,簡明扼要,更不留餘地,眼中只餘利弊。
卻不知今時今日,會為這樣一個小姑娘破了戒律清規,失了原則。
這頭,太后簡直沒眼看。
天知道,她瞧見自己素來板著一張死人臉的兒子,動了情,把一個姑娘抱在懷裡親吻,那是什麼樣的心情。
簡直震驚難言。
況且人家姑娘現下半死不活,方才更是像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那兒無聲無息的。
陛下這幅樣子,和那種陰暗的佔有慾,卻叫她這個當孃的,都替小姑娘捏把冷汗。
將來可怎麼好哦。
長跪不起的女人們,卻惴惴難安。
全程皇帝都沒說一句話,但鬱氏在昏迷中發出的曖昧聲音,卻讓所有人心頭直跳。
彷彿隱約知道了甚麼了不得的秘密,但卻不真切,也萬萬不敢說。
了一會兒,太后的聲音終於,緩緩從頭上傳來:“眾位,都平身罷。”
歷經許久,她們終於可以起身,有些婦人甚至連起來,都需要被攙扶著,因為實在跪得太久了,整條腿皆痠麻得沒知覺了。
南華郡主卻一下又跪在地上,給太后磕頭道:“太后娘娘,不知我家姑娘,現下如何了。”
就在方才一小會兒,鬱暖的身子不再那般易碎脆弱,岌岌可危,於是趁著機會,太后便使喚宮人,把鬱暖四平八穩抬去了側殿,那兒有床褥可以歇息。
而陛下也只是沉默,並不反對。
其實,最重要的是,太后覺得鬱暖這個樣子,被人瞧去不好。
雖然皇帝沒做甚麼特別奇怪的事,但老太太瞧著這小姑娘汗溼無助的樣子,便覺有種曖昧的嬌柔在裡頭,實在不敢叫人多看了。
太后輕聲道:“她沒事,你放心,再將養些時日,應當無虞。”
乾寧帝並不欲多留,坐在一旁輕啜口茶,過了半盞茶,卻已起身,長身玉立,對太后輕輕頷首,肅淡道:“兒臣尚有政務在身,先行一步。”
他說著,淡淡掃過下頭的人,頓了頓,雙眸銳利暗沉。
此時此刻,卻並沒有做什麼。
今日有那一遭,太后也沒精力了,只點點頭,便由著他去了。
眼看著皇帝高大修長的身影,很快就要從殿門口離開,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秦婉卿卻猝不及防,忽的跌跌撞撞扶著案几起身,面色呆滯,帶著許多不甘。
她一下沒站住,軟倒在地上,拂倒了桌上的杯盞,發出一地刺耳的碎裂聲。
她捂住胸口,拼命喘息起來,整張臉都泛出煞白的顏色,卻忍不住露出扭曲的笑容。
這樣煞白的臉,竟同方才的鬱暖,非常相似。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只是; 皇帝已離開; 連一個輕微的停頓都無。
秦婉卿瞪大眼睛; 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胸口,喉間發出嘶嘶的聲音,像是一條被打了七寸的蛇; 一張臉呈出青白之色。
她伸著手要去抓什麼; 在半空中亂舞; 暗紅的丹蔻和手背暴起的青筋相襯,竟是十分陰戾。
這整個壽宴都不太平; 姜太后的樣子已然心力交瘁,卻還是不得不疲憊的皺眉,吩咐身邊的宮人; 讓他們再把太醫請進來。
看著秦婉卿的樣子; 太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雖不像鬱暖方才那樣; 一下便人事不省; 但是捂著胸口的樣子何其相似。
方才一陣倉促狼藉之下,太后也並未來得及查明鬱暖昏倒的緣由,但看秦婉卿如此; 心下卻有了些許猜測。
不管是甚麼由頭,肯定同她脫不開關係。
忽然; 秦婉卿胸口起伏,嘔出一大口鮮血; 從下巴粘稠流下。她被扶著平躺下來; 宮人忙給她擦拭; 而太醫提著箱子進來為她診斷。
診完馬不停蹄地開了藥,又拿溫靜鎮定的藥丸給她含在舌下,才來予太后稟報。
“秦大小姐的病,乃是寒毒所致,尋常女子體內,皆少不了些許寒毒,只依著秦姑娘的脈案……卻似是刻意大劑量服用的,並添了幾味損傷心脈的劇毒,其目色微黃,唇色發紫,眼下青黑,應當是規律服用了多時。”
損傷心脈的劇毒。
太后慢慢閉上眼,擲地有聲,冷冷道:“把她關押起來,待後再審。”
姜氏在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對於瘋狂惡毒的人和事,早就沒了好奇和感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