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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兒膝下育有一子。他的外孫鬱成朗一天天長大,雖初時身子多病瘦削,與長安乾燥多變的氣候十分相沖,故而只得離開長安將養,但卻也給西南王一個機會,使他能順勢把外孫接回西南。
這孩子是個好的,身子一日譬如一日壯實,腦子聰明活絡,與之相襯的是他穩重的性格。比起那個過繼來的孩子,他自己的親外孫不知強出多少倍。
然而老西南王有意,鬱成朗卻全然無心。
他的家族,他的父母妹妹,全都在長安。他不可能拋下他們,和外祖父去成就甚麼宏圖霸業,再者,外祖父已然日薄西山,即便有兵有馬,也註定鬥不過兵強馬壯的朝廷,和運籌帷幄心機深沉的青年皇帝。
況且,即便他想,也是辦不到。
現在坐在那把龍椅上的男人,或許在許多人眼裡不顯,一心如先帝一般向佛,不問政事,平淡無常,但卻並非如此。
這位統治者的眼線遍佈全朝,上至大權臣崇北侯,下至一個小小的侍郎,再到西南王府,自打他年少登基的時候,便用足了極端可怕的耐性,不知十幾年後,又滲透到了甚麼程度。
就連鬱成朗自己,也是皇帝的眼線之一。
西南王大約做夢也沒想到,他自己的親外孫,其實才是皇帝派來監視他的人。甚麼病弱瘦削,不過是混人的。只他妹妹是真嬌貴病弱,病得叫再鐵石心腸的男人都後怕。可鬱成朗卻非是如此。
可嘆,他每月都要費盡心機篩查府中的下人和門客,只為找出透出信兒給皇帝吃裡扒外的細作。但實則他最親近的外孫,才是他恨不得使之血濺滿身的人。
但鬱成朗也不敢分辨,府中是否還有旁的細作,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最近於西南王,卻也是最敏感多變的。思及此,他卻不敢再細想,唯恐夜裡由於過於陰寒恐懼而難以入眠。
忠國公府還是老樣子。
他離去時的朱門,未顯斑駁,仍是一片欣欣向榮。
鬱成朗始終還是念家的,他幾乎迫不及待地要見他的父母和妹妹。
然而事與願違,母親的眼睛腫得像核桃,拉著他道:“朗哥兒總算歸來了,你可去勸勸你妹妹罷,她……她大大不好了!”
鬱成朗離開長安將近十年,他走時妹妹還年幼,如今這許多年,雖則心中仍掛念他的小妹妹鬱暖,但實則他對妹妹印象早已模糊。
嗯,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妹妹,應當會是那種嬌俏溫柔,文弱而賢惠的那一類少女罷?不然怎麼能成為傳聞中長安公子哥心中的神女呢?
他又想起皇帝來。
方才陛下與他說話時,始終沒有提及他妹妹一個字。
但是,當他離開前,聖人的貼身僕從,卻交給他一個錦盒,並囑咐使他妹妹大婚之時簪戴上。
鬱成朗渾身大震,只他猜不透陛下的本意是何,也不能多猜。
上位者的心思,若不是瞭然明白,那便不能去猜,猜錯了反易招來殺身之禍。
他只需要負責把東西帶到便是。
不過回到家裡,鬱成朗才明白,或許陛下的意思,還不全然止於此。
根本就是讓他當老媽子看好他妹妹吧?!
他傳聞中溫柔賢惠的神女妹妹,現下正為了不嫁人而鬧絕食。她的眼淚跟流不完似的,嘩嘩譁往下掉,見人就能掉一斤眼淚,滿臉蒼白哀哀的樣子,哭得人肝腸寸斷。
鬱成朗:“…………”這得是多大的一個攤子!
其實吧,若照著他的脾氣來,矯情是麼?發脾氣是吧?仗著人人疼你是吧?
好啊。那就晾你十天半個月,晾老實了就不敢作了,再嬌貴寵縱的小姑娘也得收拾服帖了罷?
但,現在阿暖可不僅僅是他妹妹。
她可是大佬的女人,這誰敢瞎晾?
那必須得好聲好氣哄著,給她認真掰扯清道理嘛。畢竟,全家只他一個稍清楚些全域性,換個人可能碰見她這麼無理取鬧都無話可說了。
他這是甚麼命?
陛下的意思雖然難明,但至少一點是很清楚的。
他要看妹妹收拾得精緻嫵媚,簪著錦盒裡的東西嫁給他。
呵呵,現在阿暖這幅鬼樣子,估計上個花轎就能厥過去,還嫁人呢……呵呵。
於是鬱大哥就開始苦口婆心勸:“乖暖啊,兄長這就不明白了,嫁人有什麼不好的?孃親在你這個年紀,已經嫁給爹了,這不過得極為和滿幸福麼,哥哥還會叫你吃虧不成?哥哥給你承諾,十年之後若你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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