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1/4 頁)
門客:“…………”算了,還是不要廢話了,真的累了。
左邊的門客也騎馬上來,詢問道:“少爺要先回國公府麼?”
鬱成朗絲毫不曾猶豫,卻拉著韁繩朗聲道:“先去瑞安莊。”
……
瑞安莊中心湖畔邊,男人一身樸素布衣,正執杆垂釣,草帽擋住了細雨,亦遮住了他大半容顏,只餘下高挺鼻樑落下的小片陰影,和隱約如刀裁的鬢角。
若是忽略清貴的環境,或許沒人不覺得他是個常住江邊,孑然一身的悠閒釣魚翁。
小雨微斜,和風潤物。
鬱成朗被錦衣僕從引入了瑞安莊裡,眼前的景色變化萬千,卻皆是富麗堂皇的樣子,只越是入內,卻越是古樸雅緻,彷彿繁華落幕後最原始自然的景象。
湖邊的小樓和一間小屋遙遙相對,鬱成朗問道:“陛下可在那小屋裡?”
畢竟,小樓看上去更像是宴請賓客之地,低矮的小屋倒是渾然一體,有一個獨立精巧的小院,於群樓林立的莊子裡,更有一份高雅特殊的存在感。
僕從卻搖頭,輕輕道:“並不常在,不過若小屋裡沒有旁人,陛下倒是會去呆個一時半刻。”
鬱成朗一怔,其實他不明白,有旁人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有什麼人,會比陛下還貴重,能叫他讓了尊地兒不成?這實在令他難以想象。
但他知道自己不該多問,於是便沉默下來。
僕從把他帶到一座小橋旁,不用他說,鬱成朗也看見了正在垂釣的尊貴男人。
斜風細雨裡,男人骨節分明的手穩穩握著釣杆,而鬱成朗才想說話,卻見男人修長的手指比在冷淡的唇邊,便使他立時住了口。
不一會兒,貴重的軟玉竹所制的魚竿微微下沉,鬱成朗卻聽稍遠處,男人的嗓音低啞,隱約含笑:“魚上鉤了。”
作者有話要說: 魚暖:我鬱暖就是死了,拿劍抹脖子!從這兒跳下去,都不可能上鉤!
N年後……
魚暖:真香。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捉蟲)
長安的落日甚是宏偉,殘陽略過高處的琉璃瓦,又灑在寬闊的肩膀上,泛著隱約的金紅,鬱成朗一路快馬加鞭歸家。趕在日落之前,他想見到家人。
他在烈烈晚風中難止思慮。
方才,陛下始終沒有提起分毫政事相關的話題,只是負手在橋邊,散漫隨意地問了幾句西南風土人情,閒聊兩句家常。一樣平淡的對話,鬱成朗卻不敢真的當家常對待,他的後脖頸繃得僵直,說話儘量慢些,也要皆斟字酌句,不敢出差錯,冷汗還是順著手心緩緩漫開來。
皇帝不問,不提,只因為他在西南的一舉一動,雖看似自在悠閒,卻早已被瞭若指掌。
而他還能在一旁與陛下微笑著談風土,談家人,侍候垂釣,那也因為他擁有足夠的忠誠。
外祖父年老,不願放下手裡這片祖宗家業,因為西南這塊封地,乃是兩代前的太外祖父撒熱血掙得的,西南王一脈自那開始,便盤踞於西南邊境上百年。可自先帝開始,朝綱薄弱,為了安撫異性王,又因為先帝那時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太子,並無孩兒,便把母親指婚給了皇室常駐長安的遠房表親忠國公世子,也就是他的父親。
母親是外祖父最疼愛的女兒,也是西南王的掌上明珠,他自不捨得讓女兒遠嫁長安,但這也是不得已的事體,因為他不會為了女兒貿然與皇權翻臉。
然而轉眼間,當年只有十歲不到的少年皇帝登基已然有十餘年,雖本朝自先帝起的薄弱早就顯露無疑,只那麼多年下來,漏洞卻不見大。為政當權者徐徐圖之,頗有建樹,但立時做到繁榮昌盛太平盛世,那也並非一口氣便能達成。故而外祖父動那心思已久了。
他想要更進一步,他不甘心再窩囊下去,不甘像先輩一樣蜷縮在西南,默默無聞的蒼老死去。
從籌備到一切的一切,用時十餘年,而西南王卻發覺,那位少年皇帝和他的忠僕們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簡單。
他的殺心愈發濃。
若皇帝平庸,他這個握著兵權的異姓王尚能苟活,然若非如此,在現在的統治者手下,異姓王不過是溫水煮青蛙,和一擊致命死得痛快的區別罷了。
可轉眼一想,西南王一脈始終生不出兒子,他便是打下江山,又交予何人?老頭納了二十多房姨太太,可除了早逝的正妻所生的南華郡主,和第八房妾室所生早夭的男孩,始終再無生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