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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他不過是北周舊臣之後,他答不答應,都不會影響我們舉事的。”
拓拔雄覷著眼看著掌中竹簡,忽然嘴角一勾,笑了,“伯當啊,你看那小宇文,可是真心實意要與我們合作的?”
王伯當眸子一沉,思索片刻,道:“這個……弟子看不出,師父,如果那位單公子執意不答應,該當如何處置?”
拓拔雄放回竹簡,抖了抖衣袖,“怎麼處置?我們這麼大的秘密都教他知曉了,你說該如何處置?”
王伯當點頭道:“弟子知道了。”
拓拔雄沉吟片刻,道:“宇文化及那老狐狸仍舊在與我談條件,暫時不用逼那小宇文太緊,不過,可不能讓你師兄與她見面。”
王伯當想了想,道:“弟子這就去把師兄送往離院。”
拓拔雄擺了擺手,意思是教王伯當出去,他自己卻籠著手,穿過書齋,向內室走去。
王伯當望著拓拔雄蹣跚的身影,略站了站,退了出去。
日影西斜,半卷的簾子下是一盆蘭花。
單雄信盤膝坐在簾下矮榻上,握著手中杯盞,盞中是一泓碧瑩瑩的茶,他一口口淺酌著,拓拔鈞坐在他對面,垂目烹茶,氤氳的水汽使得她面龐顯出一種柔和的光芒,只是那顆墜淚痣,那猩紅的痣,宛若一滴血淚,愈發悽豔欲滴。
暮色沉沉,茶香撲鼻,連唇齒都纏綿了,單雄信不由有些痴了,只覺得她有一種別樣的美,那柔和就像是杯中的茶,讓人乾涸的心得到熨貼的滋潤,而她眼角的痣,恰恰打破那柔和,反而卻使那面容生動起來。
“這茶只有太白山斷崖上才有,這還是我舊歲雨前採下的,若只是茶,還沒有這滋味,需要用太白雪峰上的雪水煮來,口感才會這般浮滑。我再給你加上吧。”拓拔鈞舉起壺,又在單雄信杯中注入了一些。
“這茶可有名字?”
拓拔鈞自己也倒了一盞,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遠處飄渺的山間雲海,淡淡道:“迢遞。”
“迢遞?”單雄信詫異,好怪的名字!
拓拔鈞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目光也愈發飄渺,良久,才呢喃似的道:“相思迢遞隔重城。”
此情此景,單雄信本來有很多疑問想要請她答疑,一時卻問不出來。
遠天,那紅彤彤的一團日頭漸漸墜入漫漫的雲海,那紅的日,白的雲,蒼翠的山,孤單的飛鳥,天地悠悠,他那一腔疑問似乎被撲面而來的蒼涼驅走,繼而佔據了他整整一顆心,一腔莫名的清愁!
杯中的茶冒著淡淡的熱,透過薄薄的瓷壁渡入他的掌心,他不由緊緊握了下杯,似乎此生唯一可握的,便是此刻手中這一縷溫暖了。
兩人,只無言相對。
不知過了多久,拓拔鈞舉起茶壺,淡淡道:“茶涼了,我再給你續上吧。”
單雄信悵然的遞過杯,目光仍在窗外,卻毫無焦點,喃喃重複,“迢遞,迢遞……”
拓拔鈞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微一蹙,眼角那顆痣便跟著顫了顫,盈盈欲墜,“單公子,昨晚石後,應該還有一人吧?我一早就瞧出來,你那位朋友是在跟爺爺演戲。”
單雄信不禁挑眉看了她一眼。
拓拔鈞淡然一笑,續道:“可是這沉淵,輕易是出不去的,爺爺擺下的困龍陣,連我們幾個師兄妹都破他不了。”她臉上又泛起了愁容。
原來當時進來,生髮的重重幻象,便是由那困龍鎮引發的,單雄信沉吟片刻,道:“人各有志,也是勉強不得的。”
拓拔鈞凝眸看了他一會,垂目飲了口茶,“自我懂事起,爺爺便躊躇滿志,他要做的事,也沒有做不成過,他準備了大半輩子,也是不會輕易就放棄的。”
單雄信一挑眉,道:“原來拓拔姑娘是做說客來的?”
拓拔鈞看了他一眼,苦笑道:“若我真是要做說客,豈不是辜負了這一杯迢遞?”她舉起杯子,似有意,似無意,瞥了單雄信一眼,低頭抿了一口,便轉過臉,怔怔的望向窗外。
單雄信默然片刻,道:“單通一時失言,姑娘請別介意。”
拓拔鈞緩緩搖了搖頭,“二師兄廢掉一身功夫出走,大師兄成日的裝瘋賣傻……”良久,她才又續道:“困龍陣雖然霸道,不過卻也有破綻,月圓之夕,是那陣法最薄弱的時候。”說完,便怔怔的望著單雄信。
單雄信知道拓拔姑娘是在指點他,只是大恩不言謝,她要的,只怕也不是謝謝這麼簡單,這些只能日後再思量相酬了,他思索片刻,道:“如此算來,還有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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