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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微顛的轎子裡,上官芸不禁想起了剛剛瑾瑜的那句話。
效仿陶潛採菊東籬下,吾願足矣。
要什麼樣的心胸才會使一個金貴的皇子,一個尊貴的王爺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得不承認,當時瑾瑜那樣說的時候,她心底才意識到,這世上竟有與她如此相像的人。
與世無爭,淡泊名利。
這八個字看似簡單,可若真的要做到又是何其難!
微顛的轎子慢慢的停了下來,雲府到了。她低下頭彎身從轎中出來,一旁的夢桃趕忙上前扶住上官芸。
這時,一陣風而過,幾個轎伕一同望向開陽大道的另一側,原來是有人騎著高頭駿馬疾馳而過。
上官芸並沒有多加理會,只自顧往裡走。
倒是那駿馬上的人,卻突然的停住了,調轉馬頭,回望過來。這人便是新貴派之首武鳴復的獨子武進桓。
武進桓回到宣國後一直在軍部任職,今日衙門裡事情繁多,可爹卻又託人帶了口信要他速速回家,這才有了剛剛的驚鴻一瞥。
武進桓趨馬上前,向轎伕詢問道:“冒昧的問一句,剛剛進府的小姐是”
那轎伕見武進桓一身的官服,又有如此良駒做坐騎,想來也是富貴之人,便道:“是我們府上的孫小姐。”
孫小姐?難道是雲辰之女?若是雲辰之女,倒是好辦!他在黎國同雲辰還算有些交情,若是他上門求親,縱是雲相不同意也無妨,只需雲辰同意便可。思及此,武進桓當下便信心大增,掉轉馬頭往武府趕去。
世人都知雲辰有一女,可他們不知的是,雲辰養女雲汐早在年幼之時便離了開陽。所以雲府眾人口中的孫小姐並非指雲汐,而是指外孫小姐上官芸。
而此時的武進桓卻還不知道鬧了個大誤會,正一個勁的往家裡趕。
回到家的武進桓剛想同父親說求親之事,卻被武鳴復開口的第一句話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武鳴復說道:“皇上召見滕王了,雲天那個老傢伙恐怕要回朝了!”
“爹?”對於父親這樣的一句話,他有些不明所以。
“今早皇上宣召了滕王,八成是為了雲天的事!如今聖上都給臺階下了,雲天那個老傢伙還不馬上順手推舟?!如果他還朝,今後你爹我要在朝中有所大作為可是不大容易咯!所以進桓,你記住,這期間一定要把差事辦好,決對不能讓人抓到一點錯!”
武進桓點點頭,回道:“孩兒明白了。”看這樣的情形,爹同雲相水火不容,那件事恐怕只好從長計議了。
再說上官芸,她進到府裡,並未往雲天的院落裡行去,而是徑自往中庭的花苑處去。果不其然,對外稱病的左相雲天正好不自在的在修整月季。
上官芸輕笑出聲,道:“外公真是好興致。”
雲天轉過身,放下手裡的剪刀,捋了捋鬍鬚道:“眾人皆醉我獨醒!”
上官芸施施然走近,輕撫那月季花瓣,靜默須臾後道:“外公一定知道,芸兒今日來是受人之託吧!”
雲天“呵呵”一笑,坐回苑裡的石桌上說:“真是受人之託麼?抑或是你本意?”
指尖收回,那月季花瓣顫巍巍的晃動著,只聽見她清越的聲音:“芸兒前來,既是受人所託,亦是本心。”
雲天伸出手招了一招,示意上官芸坐下。
她聽話的走過去,給雲天倒了茶,待他喝了一口才聽到他說:“芸兒,你說這杯茶要怎麼樣才會不灑出來?”
“平。”
“不錯,就是一個‘平’字。為官之道,為帝之道也是如此。”雲天放下茶杯,讚賞的看著這個外孫女。
上官芸是聰慧之人,只需稍稍點撥便已明白了。為帝者,只有將朝中各股勢力一碗水端平,才能握於掌中,立於不敗之地,是為權術。為官者,識時務知進退,知曉什麼時候該冒尖,什麼時候該居於人下,最終才能久居高位,榮寵不斷。
雲天笑睨了她一眼,心知她已明瞭,便繼續道:“除了平,還有一樣,是為官者要記住的,便是度。”
度?不錯,只有知曉了度,知道行事的輕重,才會受為帝者賞識器重。
“那不知現如今,外公是否已到了那個度呢?”上官芸淺淺一笑,問道。
“呵呵,自是到了。今日我老夫最愛的孫女也親自出馬了,自然是要賣你個面子的。”這只是句玩笑話,哪怕雲天再疼愛上官芸,都不可能將政事與家事混為一談。他雖身居在府,但朝中的一切依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