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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說明日復明日,明日待何時
再說霍梵天這邊,自許渾奔景已有數日,順軍營中又有鷹隼為通訊之用,展轉一時,報得霍梵天手中,十日光景有餘。
有話說相思了無意,惆悵是輕狂,又有說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更有說多情不似無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終此些言論,不過難透一個情字。
管你王侯將相、功高寰宇、權勢滔天,翻手雲雨,碰上這個,一般無二,不過凡塵一俗人,跳不出三界,脫不了五行。
自言默不告而別,音訓全無也有小半年了,從開始的茫然,到後來的瘋狂,提心吊膽加上優柔惆悵,只把一顆心折騰的七零八落,偏又不能不想,想了又不能不氣,不能不痛。
結果是酸了氣,氣了痛,痛了惱,迴圈往復,輾轉不得安寢,整個王宮朝堂也跟著一起遭殃,百官只見冰臉又加了黑臉,莊嚴又加了陰沉,怎不膽戰心驚,把什麼都提到嗓子眼,連呼吸都刻意壓輕了再出,生怕一個不小心成了炮灰。
這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交代一下就好,轉回來說重點,且說霍梵天接到暗衛呈上來的密丸,開啟臘印,待看到許渾持華胥令大軍停止攻景處,心下竟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驚懼,本就怕言默落入薺王手中,現在只怕
越想越是驚疑不定,當即放下所有事物,趕往景國邊界順軍大營,可說是馬不停蹄,披星戴月,急如星火
撇了趕路的人,再看深宮裡的人,雀卑軟禁言默的訊息哪瞞的過姬宮涅的耳目,攥緊手中帛書,心中起伏不斷,咬住薄唇,披衣下床,涼風習習,白玉階前,樹影婆娑。
雖知雀卑不會加害言默,但終究變數難料,真到了不可迴轉的地步,後悔也來不急,照崔塗所報,那人竟有竊取虎符之心,萬一誤傷
“來人,招丞相過來,就說寡人有要事相商”多少要走這一趟了,想到馬上能夠見到日思夜夢的人,姬宮涅心下是喜憂難定,能見他一面自是死也知足了,憂的是——那人恐怕不會想看到自己——
是討厭,還是漠然,或者根本就認不出他——不覺停手鬢邊,烏絲加了根根銀白
拳心緊握,蒼白的唇染上絲絲猩紅,貝齒卻無覺察。
不露面就好了,偷偷的看一眼,看一眼就好,就好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
自難忘。
千里孤墳,
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
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
正梳妝。
相顧無言,
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斷腸處,
明月夜,
短松崗。”
“怎麼——回事?”崔塗感覺自己一下子掉進了冰窖。
“王匆忙出宮,防備疏忽——”姬宮涅的內侍心腹到得此處,已是說不下去了。
當時王上突然說要出宮,暗衛雖調集迅速,但終究也了空隙,讓有心人得了手。
“傷勢如何?”心已凍了半邊,崔塗感覺把自己所有的力氣都加上才能問出這句話。
“劍上喂毒”
另一半的心算是也凍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撲面而來,天也似乎跟著暗了下去。
“王上體虛,怕是”這幾年王是如何折磨自己的身為近侍的他清楚不過,為何匆忙出宮想也是想的到,何況那人的訊息一直由他們傳遞。
“王說,讓將軍務必輔佐歸王登基”暗衛也被派來保護歸王的安全——
指甲深險肉中,流血尚不覺,頸間青筋鼓動,雙目赤紅。
崔塗猛然疾步而住,直奔言默住處——
“崔將軍?”言默看著突然闖入院中的崔塗,驚訝萬分。
好久都沒見他,還以為被軟禁了呢!
看著悠閒躺在軟塌上的言默,崔塗心下更是翻滾,一咬牙,猝然跪下
“請歸王立即進宮”
言默一震,總算有動靜了嗎?姬宮涅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
不過這進宮還是不必了,進去出不來的地方,他還沒自殺的傾向。
“大王傷重,請歸王殿下回宮即位”
傷重
圈套
傷重
腦中一片空白
歸王(二)
又一個大的顛簸,言默趕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