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了。夢見往昔,夢見自己一個人站在茫茫雪地裡,往昔霧一樣漂浮在雪地上。太陽出來,雪迅速融掉,往昔都模糊了,熟悉的人都融化了,變成毫不相識的陌生人,站滿了周圍的空間。
夢醒時分,滿臉淚痕。
天黑了,川上的路燈都亮了。暈車的緣故,胃裡不舒服,頭腦也不大清楚。不想打車,就一個人揹著包回家。
夜色裡,街道兩旁霓虹閃爍,路燈肩並肩地延伸到夜色濃重處,城市在喧囂中靜默。青戰揹著包,兩手插在衣兜裡走在路燈下。影子在身前漸漸淡下去,又現在身後,並漸漸重了。從一個路燈的光影中走到下一個路燈的光影,影子在身前短了又長,在身後長了又短,漸濃漸淡,都是一個人的影子,卻不是同一個影子。然而它們如此相像,以致影子一直在變卻又讓人覺得似乎一直都沒變。“以為不曾變過只是‘以為’,只是——錯覺。”青戰停下腳步抬起頭,身邊的車輛一輛輛錯過。
——這是在向那一個方向?
站在一片閃爍的燈光中,司空青戰仰頭望夜空,夜空早就被淡忘,被冷落,寥落的星,沒有一顆是亮的。轉身,轉身,轉身回家方向,在哪邊?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
[正文:第二十八節]
“‘鼻子下面就是路’,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問別人。有些事,只靠自己的力量是做不到。”當弦這樣講的時候,青戰只覺得夜真的好涼。是了,弦也不能永遠在那裡等著,在她迷路的時候把她從街頭撿回去,總有一天,弦也會離開,那麼,她要在街頭流浪到天亮麼?青戰跟在弦的後面,張開雙手,低頭看。空空的。兩手空空
什麼都沒有呢!迷路時慌張的感覺一直在壓抑著,此刻突然忍不住,眼淚流下來,冰冷的淚水滑過臉龐,模糊的雙眼中,兩手空空。
弦卻突然停下。一路上走在前面,只是不想讓她看到他的擔心,怕她跟丟了,一直回頭看,卻看見了一個望著掌心流淚的青戰。
弦將青戰的雙手握住,合起她的手掌,握在自己手中。溫暖的掌心包容了青戰永遠暖不過來的冰冷。青戰抬起淚眼望他,弦拉起她的手往前走。
“我們這是在往哪走?”
“往前。”
——不知道問路就不知道罷,就站在那裡別動,一下下就好,我會過去把你找到,帶你回家。
半夏越覺得自己孤獨。
“我本來想買一條八九十的爛貨湊合著穿穿的,可爛貨就是爛貨,沒一點好看的。沒辦法,還是去買了條美邦的。”閆晨優對著半夏很憂鬱地說這句話的時候瞟了一眼半夏的衣服。半夏頓時覺得窘極了。她身上的上衣或者褲子,都不在八九十之上。然而她能怎樣呢?她多想像司空青戰一樣用那樣輕蔑的,像看什麼無聊的東西一樣瞥她一眼,依舊驕傲地做自己在做的事,然而她畢竟只是半夏。她只能微笑著,不說話。閆晨優嘆口氣,道:“我就沒你這氣質,穿什麼都好看,唉”半夏愈發窘迫了。她的意思,是半夏就適合穿“爛貨”麼?半夏覺得自己心裡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將她的自尊淹沒。半夏看看錶,“呀,要走了。我去自習室了。”她只想趕快逃開。
“噫~是去會你的相好的罷。”
半夏皺緊了眉,一個大學生,說話怎麼如此粗俗不堪?她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疼。趕忙收拾了書包,轉過身,微笑,“我走了,拜拜。”
她逃一樣跑出去,卻聽得後面一聲“猴急”
下了樓,半夏深深地呼吸,忍住抽咽。她好恨,恨什麼呢?恨閆晨優?有什麼資格恨她呢?她就是那樣一個人,她只是做她自己。恨父母?怎麼可以?大逆不道的事啊。恨誰呢?也只能是恨自己。恨自己如此卑微,如此膽怯,如此沒有尊嚴。怎麼都做不到像司空青戰那般驕傲呢。驀地,想起司空青戰的家,想起她家裡那架鋼琴,單是那架鋼琴就要幾千萬罷。幾千萬半夏打了個哆嗦。她覺得自己如此微渺。她的節儉和司空青戰的樸素,不是同一個級別的呢。她愈覺得自己的悲哀。還對司空青戰說什麼她是她的慰藉可笑啊,憑什麼以人家為慰藉?還以為真的可以有貧窮但是驕傲的人在這個勢力的社會中存活下來司空青戰,也是個騙子呢!半夏突然想哭。可是怎麼能這麼說呢?司空青戰欺騙了她什麼?她並不曾對她說過她家裡沒錢這樣的話啊。究竟,只是她自己以為而已。
她覺得自己像是微茫得看不見的塵埃。
也許還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有夏步。她看夏步寫給她的字條,一張一張,看上一遍一遍。那些溫暖的文字漸漸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