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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進血液裡,溫暖著她。當她記住了那些字條上的話,她便將它們燒掉。她不想把它們珍藏起來,她總是悲傷地覺得夏步會離開,她不想羈絆他,倘若他要離開,就放心地走罷,她沒有留下任何會對他將來發展另一段愛戀不利的東西。但是她又不想讓夏步的文字流落到垃圾桶裡,於是就燒掉,讓它們再一次溫暖她,放出光芒,消失。她在寢室沒有人的時候在洗手間裡一張一張將那些紙條燒掉,將灰燼埋到校園湖邊的樹林裡——像是幼稚可笑的行為,可是她固執地做著。
她是害怕的呢。害怕自己將來被拋棄時會心痛,於是隨時做好重又變成一個人的準備,到時候不至於太狼狽就好。
半夏推開自習室的後門,沒有人。宿舍裡都有各自的電腦桌學習桌和書架,誰還大老遠地跑去教室呢?只有她這樣在宿舍裡存活不下去的人才回來教室罷。更何況,這是中午。
夏步不在。半夏心裡有些失落。
最先是司空青戰總往這個教室裡來,半夏才跟她一起來,發現她和夏步一直都只在這間教室裡上自習,問青戰為什麼,她想了想,說,不知道。問夏步,他想了想,也說,不知道。
去過其他的自習室,半夏發覺,到這間自習室來如果說話的話,會有回聲使得聲音顯得比較大,因此,倘在這間教室說話,自己的聲音被放大,自己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因此,這間教室人最少,也最安靜。又因為夏步和青戰都在這邊,漸漸的,也就習慣了跑遠一點到這件自習室來。
陽光暖暖的,剛剛吃過午飯,正是午睡時間,半夏覺得睏意漸濃,就趴在桌上睡了。
夏步和子禋還有青戰,一起,從圖書館前走過,半夏看見了,歡歡喜喜地迎過去,她叫著:“夏步,夏步!”青戰回了回頭,又轉回去,腳步卻不曾停下。半夏努力地追上去,近了,卻聽見青戰問:“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半夏了罷。”夏步就笑起來,笑得誇張,“你開什麼玩笑?!我喜歡她?是她自作多情好不好?陪她玩玩而已!”
半夏就怔住。子禋回過頭來,看見她,微笑,如同往常,溫和地微笑。半夏的眼裡卻流出淚水。
夏步停下,回身,走到她面前,溫柔地拭去她的淚,滿眼疼惜地問:“怎麼了?做噩夢了麼?”疼惜的聲音就在耳邊。意識彷彿從一個空間跨越到另一個空間,眼前變成一片明亮的黑暗。張開眼,夏步坐在身邊。
是夢哦。
可是心痛,像揉碎了一樣的心痛,卻那麼真實。真的是夢麼?半夏以懷疑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夏步。伸出手去,觸上他的臉頰,是真實的觸感,但,是真實的夏步嗎?
“抱抱”半夏從未如此渴望一個懷抱。從小就很少被誰抱罷,每次受傷,受委屈,被打,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躲在被子下面哭,生怕驚動了父母鄰里。哭過之後身子都好涼感到好冷,可是從來都沒有誰抱過她,給她一絲溫暖,就只是躲在被子裡,努力地自己溫暖自己。被子裡被淚水弄得好潮溼,她就躲在潮溼的被子裡,瑟瑟著,一個人。
夏步,到底是真實的麼?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的懷抱那麼溫暖,使她再也不想一個人哭。“抱抱”她這樣請求,即使覺得自己如此沒有自尊也不願被他看到她哭的樣子,也不願一個人在冷冷的空氣裡哭。
夏步將半夏攬進懷裡,這時,有人推門進來,看到這情況又退了出去,把門關上。半夏被驚著了,突然淚水都被嚇了回去,狼狽地抹乾眼淚,對夏步說:“對不起。”跑出去洗臉。
水很冰,冷水冰得半夏的手有些痛。洗過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狼狽,唯此而已。真是可憐呢。抹掉臉上的水,半夏用手將自己的眼角嘴角往上扯了扯,走出洗手間。卻看見夏步就站在外面,尷尬地愣了愣。
夏步遞上手帕。半夏接過夏步的手帕看著,淺藍白色的格子手帕,毛巾料的,軟軟的。夏步會用這樣的手帕現在的人都用紙巾了罷,真是溫柔的人呢。呃青戰也有這樣一塊手帕呢。半夏突然想起青戰的那塊手帕,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半夏的眼神黯淡下來,到底,他們在一起才合適罷,自己是個可惡的插足者呢。一直以來,最為不齒的插足者自己就是。
夏步從半夏手中拿回手帕,輕輕地為她擦起臉來,沒有一絲曖昧,只是認真地為她擦臉。——第一次呢,有人為她擦臉。有些感動,然而夢裡那句話有在耳邊響起:“是她自作多情好不好?陪她玩玩而已!”那塊淺藍白色的格子手帕溫柔地從她的臉上擦過,半夏突然覺得,夏步面前的,不該是她,應該是司空青戰的。她絕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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