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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機場的高速了吧。我轉眼看安諳,暮靄下他的臉色平靜無波。感受到我的目光,他仍然看著前方,輕聲道,“旖旖,我有一個叔叔”頓了頓,續道,“我那個叔叔一直在國外,很多年都沒有回來過了。還有我堂兄,嗯,就是我大伯的兒子,也很少回來。”
我點點頭,“怎麼呢?”
“我奶奶很想他們,經常唸叨他們”再頓了頓,緩緩道,“我爺爺就勸我奶奶說,心裡有根的人,就像紙鳶,不管飛得多高多遠,總有一天,也會被那條根扯著飛回來的。”
我靜默無語,到這一刻已不再敢妄自猜測,他只是隨便想起說說,還是另有所指。如是另有所指,我心裡的根,我心裡會扯著我飛回來的根,他是指羅醫生還是指他自己。原來絕望到某種程度,竟連猜測的勇氣都不再有。
他也不再說什麼,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天邊最後一抹霞光消逝,高速公路邊一個一個被車燈照亮的熒光牌飛速掠過。
是不是所有夜晚的高速公路都一樣,幽長而寂寞。
是不是所有的高速公路都一樣,再幽長而寂寞,也總是有終點。
當燈火通明的蕭山機場閱入眼簾時候,這漫長的兩天一夜,這與安諳重逢後耗盡我一生心力的漫長的兩天一夜,也到了終點。
停好車,安諳拿過我的包,開啟,將早上在醫院開的藥放入包中,想了想,又把藥拿出來,將我包裡團成一團的衣服和毛巾拿出來,放在膝蓋上仔細疊好,放入包裡,把他的小本子也放入包裡,最後把裝藥的塑膠袋放在最上層。包遞給我。他開啟車門下車。繞到附駕一側,給我開啟車門。
我不敢看他。由他牽著手下車。跟著他,走進機場。
簽完返程機票。他看看機票上的起飛時間,“大概幾點能到?”望著我輕聲問。
“一個小時四十分鐘就能到。”我想了想,“九點前吧。”
“還不算太晚。叫計程車時看看車牌號再上車。”
我點頭。
“別忘了按時吃藥。”
我點頭。
“昨天教你做的菜,記住了麼?”
我點頭,“記住了。先放蔥花,後放油,再放菜。”
“傻囡囡。”他輕輕笑起來,“烤蔥花吃啊。是先放油,油燒到微熱時,放蔥花,蔥花翻炒兩下,再放菜。”
我點頭,“嗯,先放油,後放蔥花。我記住了。”
“不過你胃不好,最好不放蔥花。”
我點頭,“好,我不放蔥花。”
【姜和蒜也不放。也不再吃辣和油膩的。】
“好好照顧自己。別總對付。實在懶得做,就出去吃。”
我點頭。
【我一定按時吃飯。一定不對付。只是不知道印度有沒有餐館,可以讓我出去吃。】
“算了,你還是出去吃吧。”他輕輕笑著看我,“你拿刀切菜的姿勢實在太嚇人。別切到了手。”略頓頓,“你還彈琴麼,旖旖?”
我搖搖頭。“很久沒彈了。”
他靜了靜,“工作不忙時,還是彈彈吧。別荒廢了”
我點頭。
【不知道印度有沒有鋼琴。如果有,我一定彈。只是,我再也不彈巴赫了。】
“胃藥隨身帶著。藥吃完了,去醫院複檢一下。不要喝酒,不要喝茶,不要喝咖啡,牛奶也不要喝。”
我點頭。
【我一定去複檢。以後我只喝清水。】
“包裡帶點蘇打餅乾,如果不能按時吃飯,就吃兩塊蘇打餅乾。”
我點頭。
【我要帶好多好多的蘇打餅乾去印度。因為不知道印度會不會有賣蘇打餅乾。】
“嘴唇乾的時候,擦點潤唇油。你總是愛舔嘴唇。愈舔愈幹。”
我點頭。
【你給我的曼秀雷敦,我一直留著,一直沒捨得再用。這麼久,會不會過期?這麼久,有什麼可以不過期】
“不會熨衣服,洗完就抻抻平再晾。衣服放在包裡不要隨便一卷捲成一團。一個女孩子,衣服總是皺皺的,像什麼話。”輕輕抻了抻我衣襟,衣襟上的皺褶抻平後手一鬆又皺了起來,像我的心。
我看著他,看著他緩緩地想起一點說一點,像一個囉嗦的父親,望著即將遠行的女兒,有眷念,卻沒有挽留。
“哭的時候,不要使勁擦眼淚。眼睛揉紅就不好看了。”
我點頭。
【如果我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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