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3/4 頁)
眼淚可流,我一定不使勁擦眼淚。】
彷彿想了很久,他終於輕聲又道,“不要再打耳洞,也不要再刺青了。有些東西,那些抵不了。”
“安諳”我猛地抓住他手臂。直直望著他。原來那天晚上,不是夢,不是幻覺,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去到了安導閒置的房子,擁著我對我說睡吧寶貝,然後在天亮前離開。“安諳,”原諒我終是沒能做到答應過你的不哭。“丘位元真的不要普賽克了麼?”我任淚水肆虐滾落,一疊聲問他,“丘位元真的不要普賽克了麼?他真的不要普賽克了麼”問到後來,已泣不成聲。你真的不要普賽克了麼。真的只能在晚上,在我喝醉或你以為我睡著時候,才是我的丘位元麼。我知道我像普賽克背叛了對丘位元的承諾一樣背叛了你,可是你真的要像丘位元那樣,不再要我了麼。
他輕輕將我攬在懷裡,嘴唇擦在我鬢邊,很久很久沒有說話。然後放開我,抬手撫著我臉頰,輕聲道,“你記心真好。那麼久以前看的動畫片,還能記得住。”唇邊捲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良久續道,“就是不求甚解”
我想問他我怎麼不求甚解了。可我已經哭得不再能夠說話。我只是望著他。望著他。望著他。望著不再要我的丘位元。我甚至不敢再撲進他懷裡。只能絕望地望著他。
“旖旖,最後,答應我一件事,好麼?”他拭掉我唇角笑窩裡凝著的眼淚,深深望著我。
我點頭。我想像孩子一樣撒賴說,你要我,我就答應你。你再愛我,我就答應你。你不離開我,我就答應你。你讓我留下來,我就答應你。可我已經不是孩子了。我只有點頭。
“不管你到了哪裡,都告訴我,好麼?我手機號碼,沒有變。”想了想,輕聲續道,“讓我知道,你在哪裡。”
我想說不,你已經不要我了,幹嗎還要知道我在哪裡。丘位元把普賽克扔在荒野,不再管她了,你又何必還管我在哪裡。可我還是隻有點頭。因為這是他對我惟一提出過的要求。他從來沒要求我過什麼。所以,即使他不再要我了,我也只有點頭。
當廣播裡播出CZ3502航班即將起飛時,他把機票放在我手裡,“我不送你進登機口了。你自己走,可以麼?”
我最後一次點點頭。開啟包,拉開夾層口袋,摸出那枚戴了三年的金玉良緣。當冰冷的翡翠觸在掌心時候,淚水止住。我知道,我們的緣分,至此盡了。任我如何再哭求他,也是盡了。而我一生的眼淚,也已流盡。
“安諳,我們握個手吧。”我看著他,努力綻起一個臨別的微笑。希望這微笑不要太難看。希望,他能記住我的笑。
而我不再要你的抱抱了。我不再要任何人的抱抱了。我有親人,我有根了,雖然,不能相認。
他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將金玉良緣遞在他掌心。
他靜靜望著我。望著我的眼神,是我見過最哀傷的眼神,寧靜,而不再有要求與渴望。
我再笑笑。最後看了他一眼。縮回手。轉身離去。
我願意與你一生纏綿
尾聲 你的懷抱就是我的天堂
(一)訣別後,我不再有期待
'須菩提,如恆河中所有沙數,如是沙等恆河,於意云何。是諸恆河沙,寧為多不。須菩提言,甚多,世尊。但諸恆河,尚多無數,何況其沙'
幾千年前,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裡,佛陀給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講解《金剛經》。其後,唐玄奘跨越萬水千山大漠孤煙克服旅途艱險西行取經,帶了大量大乘佛教經文回中土。
幾千年後,我坐在這條叫扎依達的恆河支流岸邊,看日薄西山,扎依達水靜流深。
來到印度已近一個月。每天傍晚收工後,我都會來這裡坐一坐。
扎依達,印度語的意思是忘憂河。忘憂河,多麼溫暖的名字,以一種微小的姿態,許人以微小希望,翼望可以由此忘憂。或許,因為埋在人們心裡的憂傷總是忘不掉,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個名字。
忘憂河,我其實並不想忘記什麼,我只是喜歡在這裡看一會落日。東印度的落日,與那天離開餘姚去往蕭山機場在安諳的牧馬人裡我看到的落日一樣,柔婉可親,大大紅紅的,一點都不刺目,看久了也不會流淚。看久了,心也慢慢靜下來。
這東印度的落日,此刻可會映著安諳平靜的臉容。
隔著忘憂河,我卻再也看不到安諳平靜的臉容。
我在這裡。他在哪裡。
我已慢慢喜歡上這裡。而他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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