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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目看我,看盡我滿眼茫然,輕輕嘆息一聲,“旖旖,你聽不懂,是因為你一直身處於這種教育體制下,你所接觸的一切都是這種教育體制的強制性灌輸,從來沒有任何懷疑與旁視,像你這樣的學生,可能要到走出校門好多年才會從另一個角度重新認識這個自己一直以為再熟悉無比的世界,而更多的人卻經此一生都不會有所改變與覺醒,只是在現實與夢想的殘酷對照中日益麻木,成為國家希望看到的那些人,那些中流砥柱。”
他輕輕笑笑,笑容又決然又蒼然,“所以作為一名早慧的孩子,當某一天我一旦意識到那種體制與灌輸方式是我所不能忍受不能接受的,即使我要為之付出很多放棄很多揹負很多,我還是選擇了離開,並進一步選擇用書寫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或許,不論是誰、他是怎樣一個人都必須要選擇一種方式表達罷,有人用音樂,有人用畫筆,有人用技術,有人用生命意志的消極與沉淪,那亦是一種表達方式,而我選擇了文字。即使我的文字換來的是全世界的非議與否定,從未曾瞭解即衝口而出不容置疑地鄙視與不屑,但我仍想用我的筆呈展出一個我看到並翼許的世界:信仰多元;對技術的效果進行多方面審視;審視發展是否總是必然的,進而嘗試著用其他標準審視,比如技術發展可能根本就不是發展。當現代科技文明進行到某種程度後,一切我們自以為的發展與先進,或許都是虛幻,都是倒退。當我們匍伏在資本腳下在短短几十年時間內取得暴富後,待到收穫資本的那一天,或許我們還是要回到那條老路,去思索慾望的貪婪,野蠻的根性,人何以為人就像《大話西遊》裡饒舌的唐僧對悟空所說:當你明白了一切的因果後,或許你會回來跟我同唱這一首歌。”
痛咥
回到辦公室,再次開啟MSN,安諳的名字亮著,之前發來的回覆訊息一條一條跳出:
紅太狼,我終於又可以在這裡跟你說話了。真好!如你所說,發資訊費勁打電話費錢,雖然我並不怕費錢,可是你這個小氣鬼一通電話就有心理負擔,害我也跟著不爽氣,所以真的要感謝偉大的網路時代,讓我們可以天涯若比鄰。哈哈哈。
咦,怎麼你又下線了呢?人家還有好多話要說呢。
老婆老婆,你在哪裡在哪裡?快出來快出來快出來!
喏,近照一張,送給我最親愛的老婆大人。老婆,你如此迫切想要我的相片,該不會是忘記了你老公我長得如何英俊灑脫了吧???
隨著相片緩慢展開,他最後一條留言簡直令我慚怍無言。我確是已忘記了他的樣子了啊。
相片裡他懷抱旎旎坐在沙發裡向我微笑。烏黑眼眸對著照相機鏡頭如在近前向我凝望,那麼深那麼晶亮。比我走時略顯消瘦,鬍子沒刮,有些憔悴,卻依然唇紅齒白。
而我的愛戀,對他的愛戀,於此刻,於看他相片的此刻,亦無比清晰地呈現出原有模樣。將董翩如何點點擠出我心海。
我想起那天他對我說完那大段話後於我如被催眠般深深沉溺無以自拔中,突然以超大音量像唐僧那樣唱道“Only you”,嗓子故意逼得極盡嘶啞,在我接下來的目瞪口呆幾欲扶牆中,笑道後現代主義的另一特性是什麼都是可以解構滴。
“而如果,”笑容仍在,他的聲音卻變得無比正經,“如果說有什麼例外,或許人類情感的惟一性與真摯性是任何主義都無法解構的。如同,我對你。”
這樣一個男孩,或許已不該稱之為男孩,而是一個男人,他所予以我的愛與感動、堅定與誠摯、尊重與在意,我相信是我經此一生再難際遇的恩賜。那麼董翩,你在我心中的片刻留存以至迷離影像,就且任由雨打風吹去吧,從此以後,你和我,各自各。你的魅惑與困惑,與我都再沒有關聯與牽扯。
我,希,望,可,以,這,樣。
老婆。老婆。老婆。安諳在MSN裡大嚷大叫。聊一會聊一會聊一會就一會啊啊啊啊~~
我全然不顧了,什麼系統什麼程式,全暫且讓路吧。讓路給我的想念與愛戀吧。而直到此刻我才發現安諳的簽名,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看著他相片中的消瘦與憔悴,心疼的同時深深愧疚如潮水漫天覆卷,於他刻骨的相思中我究竟在做什麼?!偏離並背叛了什麼?!
深深愧疚中只有哭的慾望,卻沒有淚水。只有沉默地相望,卻不知如何言說。
旖旖,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他喚我的名字。他總愛在調侃的時候以各種稱謂喚我,老婆,寶貝,紅太狼,傻囡囡但正經有話說及有話要正經說的時候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