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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目眩,額頭冒冷汗。但比起這些身體的不適,讓他更為難以接受的是心理受到的猛烈撞擊。
他曾經以為,哪怕兩兄弟反目成仇,蕭和遠在邊陲日日遙望帝京,滿心惡毒的咒罵不甘,都至少證明他當初搶皇位搶的物有所值,一點也不虧。
可是——蕭和去了!
悄無聲息的去了!
蕭慎還記得當年,在蕭和的太子冊封大典上,他第一次向著親兄長下跪。
皇權是多麼奇怪的東西,它能讓原本平起平坐的手足霎那間分出了尊卑來。
正是那一跪促使他認清了兄弟倆原本平等的地位此後已經是天上地下。哪怕蕭和忙不迭的將他扶了起來,嘴裡還道:“阿弟,你我兄弟哪用得著多禮?”
那時候蕭慎便想,這話多假!
反正蕭和並不是要下跪的那一個,他當然可以輕飄飄講出這話來。
一個人若要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另外一個人,很容易便產生疑鄰盜斧般的效果來。
此後蕭和的寬厚忍讓包容皆是故做大方賢明做兄長的愈退讓,做弟弟的便攻擊的越厲害,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攻擊的越厲害,蕭慎越能為自己的攻擊找到諸多借口。
也許他下意識的心中發虛,唯有替自己找到冠冕堂皇的藉口,才能更為有力的攻擊下去
可是現在,那個人去了!
☆、114 大事
皇家的兄弟叔侄與市井小民家中的截然不同。
蕭澤被楚君鉞一路護著到達上京城中,已到了十一月。他們一路之上倒是有驚無險;蕭澤扮做了楚君鉞的護衛;在各地官員還未回過神來之時;已經從他們轄下而過。
孫漁傳信到底晚了一步。
及止皇長孫進了京;諸王才知;雖紛紛詫異不平;到底如今在蕭慎的地盤上;但有小動作也不敢太過放肆。
蕭澤與蕭慎叔侄倆第一次見面;比起諸王家舌燦蓮花急欲表現的世子們;蕭澤的表現可謂不卑不亢的平靜;既不曾激動亦不曾急著上前與今上聯絡感情;相反的;他還有幾分憂傷。
離開四合的時候;先太子妃身體便不行了,又是那般匆忙的情況,蕭澤打小孝順,他每常一想親母便覺心如刀絞。
恰蕭慎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假若被蕭澤恭維諂媚,如諸王世子一般,哪怕是情勢逼人他不得不將皇位傳給蕭澤,可是內心深處總歸是不會有幾分真心喜歡這個侄子的。
偏蕭澤的態度倒讓他心中愈加有幾分懷念皇兄蕭和,愛屋及烏,連同性格里有幾分與蕭和相似的蕭澤也讓他打心底裡生出親近之心來。
早些年因為二兄相爭而連年節之時也不肯進宮請安的長公主蕭淑聽聞蕭澤回來,也直接闖到了宮裡來。待聽得蕭和早已過世,蕭淑禁不住抱著蕭澤放聲痛哭一番,倒引的蕭澤也忍不住掉淚,又被長公主追問蕭和生前,事無鉅細。
提起這些,蕭澤卻又恢復了平靜。
他在邊陲生活太久,對那個遼遠高闊的地方比之上京城還要熟悉留戀,況蕭和性情溫厚,教育長子也以品性敦厚為要,那種哪怕在病中亦從容的態度其實對蕭澤影響極深。
愈發是這種情況下,他反倒講的愈加平緩,話語之中全無怨懟之意,只有蕭家在四合每日的衣食起居,揀輕鬆的來講。
長公主蕭淑是女子,本就心細,蕭澤講的越平靜,她心中越加酸楚,哭的也越加兇。哭完了再問,問幾句又哭,最後弄的蕭澤手足無措,既不敢不回答又不敢回答,生怕他講了下句,長公主又哭起來。
蕭慎見此,也是傷感不已。
待得接風宴罷,諸王哪怕不忿,但見今上擺出十分鄭重的態度來,拖著病體全程出場,足可見對這位侄子的重視程度來。
諸王世子本來皆心氣高,自為大家平等,都有機會榮登大寶,哪知道天降蕭澤,又被當場封為秦王,不止是親緣關係,便是品級亦比諸王世子高,俱是年輕氣盛之輩,宴席之上便以切磋為名,要與新晉秦王論個高下。
——秦王當場揍趴下了三名世子,總算平息了這場較量。
又有與諸王交好的臣子以敬酒為名,對蕭澤進行了當場考核,結果發現他讀的書一點不比諸王世子少,且因為自小在底層生活,世情練達,反倒比諸王世子更少幾分浮誇,多幾分務實。
蕭澤順利透過朝中臣子的考核,從內心深處感謝先太子身邊一幫純臣。
他有今日,除了先太子悉心教導之外,襲韋洛三位也算得半師,時有請教學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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