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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站住,沒有回頭,對清雅道:“等我回來。”
看著子韋走出房門,清雅慢慢從床上坐起來,平靜地把衣服穿好,挽好凌亂的髮髻,把床收拾整齊。
等他回來。
她每天不都是在等他回來嗎?
不知何時起,等他,一如傘等待雨那樣,已然成了她的宿命。
☆、知否?知否?
第十七章·知否?知否?
恆靜園本來就是最靜的,此時子軒房裡更是暴風雨後的死寂。
冷香默立在旁,靈玉埋頭針線,子軒看著本《史記》,目光卻沒有焦點。
靈玉繡的是明年夏天才會用得到的帳子,《史記》是子軒看的第一本史書,早二十多年前就已倒背如流。
他們都只是在給自己一個沉默的理由。
終於,是個樓下的丫鬟打破了死寂。
“大少爺,”丫鬟站在房門口,小心地道,“寂清師父來了。”
寂清從未如此頻繁地來過恆靜園。
這一次,子軒大概猜得出原因。
仍在那個極盡奢華又極盡雅緻的書房,只是窗外的一簾秋雨已換做一縷陽光。
窗前的茶案上,紫砂杯盛著淡淡的洞庭碧螺春。
椅上坐著兩個表情清淺的人。
從薔薇在佛堂裡的求拜中,寂清聽出了恆靜園的波瀾。
促使他前來的不是這波瀾本身,而是子軒對這波瀾的反應。
“薔薇施主剛剛去過佛堂。”寂清道。
“薔薇還真是八面玲瓏,”不等寂清說完,子軒帶著一絲冷然的苦笑,道,“居然能請動你來說情,我還能有什麼話說?”
寂清輕輕搖頭,“阿彌陀佛,貧僧不是為薔薇施主而來,而是為施主你而來。”
“為我?”子軒微微一怔,旋即微笑,“難得出一次佛堂,就是為了告訴我,不要用他人的錯誤折磨自己嗎?”
寂清仍然搖頭,“施主是有大智慧的人,不會做這般傻事。”
聽寂清這樣說,子軒微皺眉心,“那,是有什麼事?”
寂清看著眉宇間帶有幾分疑惑的子軒,認真地道:“是施主有心事。”
子軒一怔。
是,他是有心事,可是隔著一個園子幾堵圍牆,身邊人尚不得知,寂清怎麼知道?
“人心散亂有二,一是昏沉,一是浮動。昏沉即糊里糊塗,空度時日,懈怠懶惰,不思進取。浮動即心念不定,見異思遷,沉浮動盪,無法安靜。”寂清不緊不慢地道,“施主屬於後者。”
子軒苦笑搖頭,心裡卻是鬆了口氣的。
這樣聽來,他心裡的思慮寂清還是沒看透的。
“坦然接受事實,心就會得到平靜。”寂清沒在意子軒冷淡的反應,依然說了下去,“靜心就是讓心休息,不以自我的立場去心生判斷,更不以個人的利益心生出種種對未來的期盼而紛擾不安。”
子軒揚揚手,打斷寂清,依舊淡淡然地道:“寂清,這些話你以前都說過,這些道理我明白。”
“阿彌陀佛,”寂清靜如深湖的目光看著子軒,道,“施主若是明白,心裡就不會有此鬱結,做此選擇了。”
子軒微微驚訝地看著他。
他到底猜中了多少?
“你到底想說什麼?”子軒一時有些被人看透的心慌,言語間也失了幾分平靜。
寂清輕嘆,唸了聲“阿彌陀佛”,才道:“施主,你所欲施予的,未必是他人需要的。”
子軒尚不確定寂清所指和自己心中所想是不是同一件事,但確實一句話說到了他的心事上。
子軒蹙眉,問道:“你如何知道?”
寂清靜定依舊,道:“一切都寫在施主的眉宇之間。”
寂清這句話倒不是故作玄虛。
寂清與子軒相識數年,雖相見並不頻繁,但絕對稱得上是這深宅大府中最瞭解子軒心思的人。上次來探訪子軒,便從那句“有聲有色”裡猜出了玄機,而向來平靜的子軒眉宇間突然多出的浮躁便是最好的證明。
那藏匿於子軒心中多年的結,如今清晰地浮現在他眉目之間。子軒或不自知,可寂清看得清楚。
沈家的恩怨紛擾本與他無關,但終有幾個掙扎在俗世中的生命是他牽掛於心的。在寂清而言,與其在人跳入苦海後再對人說回頭是岸,他更希望能把人喚醒在苦海岸邊。
微驚之後,子軒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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