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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魚,安知魚之不樂。”子軒捧起茶杯,淺呷一口微燙的茶湯,“你沒死過,怎麼知道死人的心思?”
莫大的悲哀在子軒話中游出,瀰漫了整間書房,照進房裡的陽光彷彿也被瞬間凍結了。
寂清霎時覺得,久埋於心中的一縷舊事如血色臘梅,在這冰寒入骨的悲哀中綻放開來,不由自主地,指間佛珠越捻越快。
若說他與子軒哪裡最為相似,便是他也一早就死了。
比子軒死得還早。
“阿彌陀佛。”
除了這句話,他已說不出什麼。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若用子軒此時的心境與寂清相比,兩人之死,寂清或是更為幸運的那個。
死便死了,一切都成空,了無牽掛。
好過一個人死了,還要為活著的人顧慮將來。
那三個丫鬟對靈玉的頂撞,讓子軒一直以來隱隱的擔憂成了眼前的現實。遍覽史書,子軒比誰都清楚,貴胄之家不得權勢的子嗣之妻在夫亡之後會有怎樣下場。他活著都沒法保護的女人,憑什麼指望在他死後會因那一紙契約而得到善待?
發火,不只是氣那三個丫鬟不把靈玉放在眼裡,更多的是恨自己一念之差,毀了她原本平靜安穩的一生。
子瀟狠狠打向瑾兒的那一記耳光,同時也打醒了子軒。
沈謙是對的。
他可以不愛錢權,但卻需要錢權的力量為他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靈玉不想過爭權奪勢波瀾四起的日子,他也沒想要讓她知道太多。
只是,心事或是太過外露,被寂清看在眼裡。
回到臥房時,子軒已把心事小心地埋藏好,只帶著靜靜的微笑。
靈玉看著,安心些許。
冷香送走寂清,剛返回屋裡,便聽子軒喚她。
看著子軒像是平靜如常的神色,冷香不禁暗中讚歎寂清勸導人的本事,但嘴上仍是小心地應道:“大少爺有何吩咐?”
子軒帶著笑意,道:“我差點忘記了,我們的賭局,如何?”
冷香不知他怎麼就想起這個了,她本來也沒當回事。
看看靈玉,靈玉並沒有抬頭,冷香只得道:“冷香不敢。”
“願賭服輸,怎麼,賭得起,輸不起了?”子軒帶著淡淡的卻讓冷香看不透的笑意。
冷香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又一次看向了靈玉。靈玉終於是看她了,輕輕點頭。冷香才說了下去:“這不大好說。那夜二少爺是冒雨回來的,但三少爺是雨停了才回的。這,全要大少奶奶裁決了。”
靈玉放下針線,“那就算是都贏了,誰也不罰了。”
子軒卻道:“既然是賭了,無聲無息的有什麼意思?都算贏,不如都算輸,一起罰了。”
冷香忙道:“冷香不敢。”
靈玉陪這兩人牽起一絲輕笑,道:“說好了這由我說了算,不敢也得敢。那就依了咱們大少爺的,都罰了。”靈玉轉向子軒,“你可想好要罰冷香些什麼?”
子軒微笑,道:“還不到時候,到時再說。”
靈玉看向冷香,冷香搖頭。
靈玉微笑,“那便都留著,想到了再說。我作見證,誰也賴不了。”
☆、故人來
第十八節·故人來
子瀟沒有閒情和郭元平較勁,吩咐了家丁去找子韋辦事後,便把郭元平留在沈府,自己出門去了。
探訪過子軒,拜見了白英華,郭元平只得在子瀟的書房裡翻那些嶄新到幾乎沒有翻閱痕跡的書來打發時間。
“你怎麼在這兒啊,”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子韋的聲音在他背後不遠處響起,顯然子韋已經找他一陣了,“二哥問你,跟他去陪美女吃飯嗎?”
郭元平扔下手裡的書,啼笑皆非,“他怎麼還有心思胡鬧啊?”
子韋不以為意,抬手整了整襯衣的袖釦,“二哥都把人撤回來了,那丫頭能有什麼事啊?再說,都這麼大人了,在外面過一夜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郭元平指著他,半天才道:“你早晚給子瀟帶壞了吧!”
子韋聳聳肩,笑道:“無所謂,反正二哥也說,我遲早被你給帶壞了,負負得正,沒準我還壞不了呢!”
郭元平好氣又好笑,這半大小子還真帶上了他倆的影子。心裡牽繫著娉婷的安危,還有個林莫然,他實在是輕鬆不起來。“不鬧了。你們再不找的話,我自己去找算了。怎麼說那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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