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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了別人,王安石自找的,他識人用人真是有問題。前面說過,他是新生勢力,與之前計程車大夫階層水火不容,連帶著和學習傳統經書,考上的進士們也註定水土不服。這就要求他定新課本教材,培育出合乎他使用標準的新一代人才。
只是人才正在培育中,辦事已經沒人手。所以各地只要有向他靠攏的人,他都會先拉過來再說。比如說過的李定。
李定之所以被定為小人,理由是他不給生母服喪。聽起來可真是罪大惡極,人神共憤。但為什麼不細打聽下內幕呢?李定的生母姓仇,在嫁給李定父親之前已經生過一個兒子,就是大名鼎鼎、神奇高深,處處高出蘇東坡一籌的詩僧佛印。再嫁李家,生了李定;三嫁郜氏,生蔡奴。
這樣在仇氏死時,已經是三嫁之人。當然嫁多少次在北宋時都很正常,再嫁之婦,論尊貴有仁宗的媽劉娥;論賢淑有三百年間第一人范仲淹的媽媽。從來沒人半點歧視。但這都不適用於李定的媽媽。
因為儒家的有關規定。
話說儒家所有的規定都以孔夫子當年的行為準則有關。比如孔子前三代個個休妻,而且休出去之外就徹底翻臉不認,生時不問,死後親子也不為服喪。《禮記》中有明文規定——孔子不喪出母。
以此看來,李定有什麼錯?
所以李定就算是王安石運氣好,撞上了個冒牌的“小人”。其他的就不好說了,比如鄧綰。
鄧綰,字文約,成都雙流人。此人相當有才,當年考中進士時,是禮部試第一名。也就是說,遠遠高出蘇軾的成績。
在熙寧三年的冬天時,他在寧州(今甘肅寧州)當通判。副市長的級別了,相當高,可是地處大西北,他相當地不安逸,比起老家成都真是差太遠了。於是想辦法。
他向朝廷上書,極力讚美新法。當時王安石正處於最艱難的起步階段,一見大喜,立即向神宗推薦。神宗也很重視,派專車把他從西北接到開封。
金殿見面,君臣相談甚歡,神宗一高興,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
“鄧卿,你知道王安石嗎?”
“不,臣未曾相識。”鄧綰回答很誠實。
神宗面露嚮往之色:“那是當今的古人啊!”注意,古人,是中國曆代封建王朝時最被推薦的、最令人神往的完人形象。相當於道教的太上老君,佛教的釋迦牟尼。
神宗又問,“卿識得呂惠卿嗎?”
“也未曾相識。”
“那是當今的賢人啊。”神宗又爽快地給出了評價。
年輕的小皇帝,他沒有察覺到下面誠實的鄧綰的真面目。他給出的答案太早太快了,直接違背了當初富弼告誡他的為帝總原則——不可讓臣子知道皇帝的喜好!
摸到實底的鄧綰立即就有了前進的方向,王安石都是古人了,還等什麼?他走出皇宮後第一時間去拜會了王安石。這時他真的感覺到命運女神對他微笑了,步入官場,要有多大的幸運,才能直接找到位皇帝無私依賴的大臣做靠山啊!
在這種激動下,他像見到了久別的親人那樣親切、熱烈地對待王安石,一點都不認生(退見安石,欣然如素交)。實事求是地說,王安石被他矇蔽了。我們將心比心,當一個人要做全國性改革,正面對滿朝文武反對的時候,突然間有人充滿了熱情、激情地從遠方來支援你,你是什麼感覺呢?
看看鄧綰是怎麼說的——“以臣所見寧州觀之,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觀之,知天下皆然。誠不世之良法,願勿移於浮議而堅行之。”
多麼好的同志啊!
王安石被感動了,告訴鄧綰下去聽信。鄧綰滿懷希望地回到了驛館,就等著任職詔書下達。結果等來的是官升一級,原路返回。
也就是說,他從寧州的通判,晉升為寧州知州了。
這個氣啊,鄧綰心靈深處對官職富貴的渴望赤裸裸地爆發了出來。他到處宣揚:“如此急促地要我來,怎麼就這樣打發我回去?”
公開場合講,當然就有人問:“想留京啊,估計能給你個什麼官?”
“當個館閣人員總可以吧。”
“能當諫官嗎?”
“那正是我的願望!”
史書記載的對話就是上面這些。大家的第一感覺是什麼呢,可笑?也許吧,鄧綰此人也太簡單粗暴了,身在宋朝,哪有這樣明目張膽地要官當的?其實就算在現代,這都是官場大忌。
但是,要看到這件事的結果和內幕,就會知道鄧綰實在是太聰明,太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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