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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孺對:“天已分南北,時難比敬唐。”這時候再不是石敬瑭賣國的時候了,長江是天塹,試過多少次了,你們金國哪次成功了?
金國開出的條件是:一、割地,南宋割讓兩淮;二、增歲幣;三、稱臣;四、索犒師銀,索逃亡人;五、縛送首謀者。
這五條中南宋對割地、稱臣是絕不答應的,縛送首謀者,南宋推出三個替罪羊,分別是蘇師旦、鄧友龍、皇甫斌。至於歲幣,只能增加到紹興議和時的二十五萬兩,除此之外,再沒可能。
金國大怒:“你們失信,戰爭是你們挑起來的!”
方信孺更怒:“是你們失信在先!”
金國愕然。
方信孺:“我們去年六月開戰,你們在四月的時候誘降吳曦,原始檔案都找到了,還想抵賴?更何況以強弱論,你們奪得了滁州、濠州,我們也攻下了泗州、漣水;我們打不下宿州、壽州,你們就攻下了廬州、和州、楚州了嗎?五個條款裡我們已經答應了三款,你們還不同意,大不了重新開戰就是。”
金國繼續愕然。
這就是戰爭實況。雙方勢均力敵而已,不存在誰佔了優,誰吃了虧,誰必須怎樣。韓國戚之所以主動求和,是國內的政局不穩,讓他感受到了危機。如此而已。
儘管這樣,金國仍然在加價,並且指名要求南宋另派使者,這個方信孺的頭實在是太難剃了,漢人如果都這樣,女真人的幸福還能保證嗎?
方信孺回去述職,韓國戚親自接待。兩人的交談很快卡在了金國第五個條款上,方信孺表示實在不敢說,韓國戚急了,你不說我就偏問你。
方信孺:“不過是要太師的人頭罷了。”
方信孺被連奪三官,貶臨江軍居住。
這實在是韓國戚的不是了,方信孺出使不辱使命,是自紹興以來表現最好的外交家,韓國戚出於私人憤怒就流放他,實在是氣度太小。
韓國戚是真怒了,金國不是強勢嘛,他必須要更強一些。在臨安,他宣稱“有以國斃”,大不了與宋朝共存亡,哪怕死後洪水滔天,都與他無關。在軍事上,他起用抗金名人辛棄疾入主樞密院。這是自辛棄疾歸宋之後施展抱負的最大機遇。可惜的是,辛棄疾剛剛接到任命就因病去世了,時年六十八歲。
這很遺憾,不過也算是幸運。
辛詞宗免去身後麻煩,不必跟韓國戚一樣,去《宋史》奸邪榜上排名。
落在實際戰區上,韓國戚下令蜀川全力備戰,要在近期形成戰鬥力,出川入陝,在其餘兩戰區保持平穩的前提下,主動進攻。
做這些時,韓侂冑的心裡是妥帖的。環顧南宋,軍、政、財三界都是他的人,親信中的不堅定者,都在北伐中被排除了,他的勢力越發變得堅挺。
沒有危險,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危險。
韓侂冑疏忽了,有一個地方他沒有想到。
後宮。
這才是一個封建帝國最兇險詭秘、不測難防的地方。它對權力的掌握,從某種意義上說,要比軍、政、財還要直接。
韓國戚本人說到底就是以後宮起家,按說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漏算這一點,可偏偏他就忽視了。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多年以來對後宮的全面掌握,讓他的安全意識淡薄了。
說一下這時的南宋後宮。皇帝還是那個皇帝,皇后已經另有他人。
韓皇后在七年前病逝,上位者姓楊。
楊皇后出身低微,生身父母、家世、籍貫等連正史都失載,她出現時的第一身份是南宋後宮樂班中的雜劇孩兒,相當於嬉戲耍樂的兒童演員。她天生是與眾不同的,小小年紀,姿容秀麗也就算了,還舉止得體,從不怯場,很得趙構老婆吳氏的歡心。之後又把年輕的趙擴迷住了,從一介寒微戲班女子一步登天,進入帝國後宮。她先封婕妤,再進婉儀,一年之後升至貴妃,已經是皇后之下第一人。
天賦再次顯示出了奇蹟。沒有人教她,她自己熟讀了詩書經典,還補全了自己的短板,給自己找了個武進士出身的“哥哥”楊次山。
從此,她成為了良家子女、功名在身人士的親戚。
這些在南宋慶元六年(公元1200年)發揮了作用。韓皇后死了,皇宮需要新的女主人,競爭者有兩位:一個是楊貴妃,一個是曹美人。
趙擴遊移不定,都美啊,不好辦。關鍵時刻韓國戚出現了,他不管誰美,他需要聽話的。楊貴妃心機深沉,曹美人柔順低調,選曹。
這給楊氏帶來了巨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