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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一門對南宋已經掌控了近兩代人,她一個沒根基的前兒童演員有什麼辦法去抗衡。
她被逼到了絕境,儘管自詡智慧女性,也只能使出最原始的那一招——和丈夫臥室說事。魅力搞定一切,她如願當上了皇后。可她心裡非常屈辱,從那一刻起,她把韓國戚恨到了骨頭裡。
宮廷深處還隱藏著另一個人。這個人在開始北伐前還只是個六品京官,在汪洋般的官員隊伍裡像一滴水一樣隨波浮沉,沒人注意。
北伐伊始,此人升官到三品任禮部侍郎,兼資善堂翊善。從此,開始引人注目,不是因為侍郎,而是那個兼職。
資善堂翊善,皇子老師。
這個職位一來敏感,二來是因為此人的家學淵源,那是祖傳的絕活兒,誰也不敢小看。他叫史彌遠,他爹就是孝宗朝的名臣史浩。
史浩的一生都在致力於不斷地壞孝宗的事兒。從最開始勒令吳璘退兵,搞得川軍死傷慘重,到最後駁回廢掉李鳳孃的命令,讓南宋三代君主都在這個悍婦的陰影下發抖,堪稱自始至終,“毀”人不倦。
真是孝宗的好老師啊。
史彌遠走上了和他老爹一樣的路。眼見韓國戚把持朝政一手遮天,他沒去爭,而是悄悄地退到最深處,著力培養績優股。
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風險也很大。皇子變成皇太子,皇太子升到皇帝,是個充滿了變數的過程。誰知道天上哪塊雲彩下有雨呢?所以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但只要有了收獲,就必將是無比豐厚的。史彌遠知道自己的路很長,所以他平心靜氣,一點也不急。
奈何運氣主動上門。
楊次山找到了他,替皇后帶了個話兒。搞倒韓侂冑,與君共富貴。這次私下接觸是歷史性的,楊皇后的天賦再次決定了一切,她於萬千官員中一眼就看準了史彌遠,而史彌遠真的是她所需要的人。
史彌遠先是與她、皇子一起走上層路線,爭取獲得趙擴的認同,那樣做什麼都名正言順百發百中。可惜此招沒成功,趙擴對韓侂冑已經形成了依賴,凡事都無條件同意,沒可能答應他們殺掉忠誠的韓國戚。
這就沒辦法了。擺在楊、史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殺掉韓侂冑,還得快下手,不然趙擴會在閒聊中把這事兒透露給韓侂冑本人。他之所以透露給韓侂冑,是因為覺得很好玩,他一點都不認為這會導致他老婆、他兒子和韓侂冑之間發生火併。
這就是趙擴的真面目,他不僅不是位至高無上的人類至尊帝王,還是個有依賴症、沒心沒肺、不知危險的小男人。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韓國戚存在的根本原因,有這樣的帝王,就一定會有權臣存在。
時間緊迫,史彌遠迅速行動。他聯絡了參知政事錢象祖、禮部尚書衛涇、著作郎王居安、前右司郎官張鎡。這幾個人中錢象祖是韓侂冑曾經的親信,兩人早已反目,其餘三個各有心思。
可笑的是王居安這人竟然特別興奮,特地跑去人多的地方,說“數日之後,耳目當一新”。
史彌遠一陣陣地頭暈,這可真是看走眼了,這種大喇叭會廣播出人命的。事態逼著他再度加快進度,可他一介文官,從來沒讓手沾過血,決心不是說下就能下的。
張鎡冷笑了一聲,已經勢不兩立,難道還想回頭嗎?殺了他,以絕後患!
史彌遠聽了,不禁撫案長嘆,不愧是將種,我的決心定了。
張鎡是當年南渡名將唯一僅存者張俊的曾孫。張俊之所以能福壽終老,憑的就是心狠手辣,但凡是異己,哪怕是岳飛、韓世忠,也要迫害致死打壓到殘廢。這種歹毒心腸,在南宋的土壤裡生根發芽,永遠都有市場。這一次,在南宋開禧三年(公元1207年)十一月二十三日發揮了作用。
這天的晚上,楊皇后一個人走到了皇帝的書案前,拿起御筆寫了一份詔書:“已降御筆付三省,韓侂冑已與外宮觀,日下出國門。仰殿前司差兵士三十人防護,不許疏失。”
韓國戚最重要的武器被盜用了,長期以來,他以御筆睥睨百官為所欲為,這一次楊皇后同樣私下裡瞞著皇帝用御筆決定了韓侂冑的命運。
這份御筆把他的官職一擼到底,還派兵押送外放,可以說一旦實施,會徹底終結他的政治生命。為了確保成功,楊皇后又寫了三份內容相同的御筆,都蓋上了刻有虎符印的皇帝牙章,一份給了史彌遠、錢象祖;一份給了張鎡;一份交給了趙擴母親李皇后的兄弟李孝純。
多方準備,仍然只是準備,實際操作才是重點。韓侂冑久持朝綱觸角無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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