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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多年來種種委曲求全的事湧上心頭,讓他脫口而出——李煜侍奉陛下,就像兒子對父親那樣孝順,有過什麼過失嗎?你憑什麼派兵征伐?(如子事父,未有過失,奈何見伐?)之後他反覆論說,慷慨激昂,史稱達到了“數百言”之多。但是很不幸,迅速進入辯論狀態中的徐鉉忘了自己從最開始時就走進了死衚衕,留下了致命的破綻。
等到他終於告一段落之後,趙匡胤只平淡地回答了他一句話——你說我和李煜就像父親和兒子,那好,你說父親和兒子能分開住嗎?(爾謂父子為兩家,可乎?)
徐鉉一下子愣住了,他腦子裡電光火石一般地閃過一條無論如何都再沒法辯駁的“真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是所有儒家弟子必須永遠遵從的天地立心之本!
還能再說什麼呢?趙、匡、胤算你狠!徐鉉無比痛恨自己,沒想到自己滿腹的經綸,竟意外地敗給了這個出身行伍,一肚子草包的強盜皇帝。
但是說什麼都晚了,在他的難堪中,道士周惟簡拿出了李煜親筆寫的信件,呈給趙匡胤,這是最後的努力了。讓人欣慰的是,趙匡胤當場看信,但看完後說出的話讓徐鉉加倍的憤怒。
趙匡胤說——你們國主所說的話,我看不懂。(爾主所言,我亦不曉也。)
還能再說什麼?徐鉉一行人至此已經徹底失敗,而且無話可說。因為趙匡胤從始至終,居然都是那麼的寬仁大度,胸襟似海,讓你找不到他半點的不是,你所能做的,就只有鬱悶至死。
徐鉉失敗了,金陵、南唐還有李煜的命運就全都維繫在一個人的手裡了——湖口大營,朱令贇。那是江南戰局最後的一點點變數,畢竟那裡還有南唐的十萬大軍。
公元974年10月的中旬,也就是徐鉉終於滿腔憤怒地離開開封之後,朱令贇再也沒有了選擇,局勢要求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出兵了。
朱令贇傾寨而出,再不回顧,什麼後路或者伏兵他都不在乎了。史稱他集結了所有力量,對外宣稱有十五萬之眾,然後讓士兵們坐上能容納千人的超大戰艦,以及長百餘丈的大木筏,順流東下,直撲採石磯。他的戰略意圖很明顯,還是要利用南唐水軍的優勢,攔腰切斷宋軍的進退之路,然後再順江而下,直抵金陵,去拯救他的皇帝。
這個計劃很老套,真的不新鮮了。但正中宋軍的要害,其實在戰爭中南唐人一次又一次地瞄準了浮橋就說明了問題,這的確就是宋軍的命門——無論是進退,還是必需的給養,都必須透過這座浮橋來實現。所以這就是南唐之戰的關鍵,得浮橋者得勝利!
宋朝方面,一直屯駐於獨樹口(今安徽安慶附近)的西路軍主將王明發現了朱令贇的動向,他立即上報,要求調集重兵攔截朱令贇。而這個訊息直接驚動了趙匡胤本人。
趙匡胤親自批示——調兵來不及了,但必須得攔住。否則湖口之兵一天之間就能抵達金陵,那時我軍必須撤退。
趙匡胤命令王明在朱令贇進兵必經之路的江面洲浦之間豎立桅杆形狀的長木作為疑兵,他打賭,朱令贇一定會上當。果然,朱令贇遲疑了,他太謹慎了,人沒法違背自己的本性,就算抱著必死之心出擊,朱令贇還是在一片林立無邊的“桅杆”前停了下來,開始小心觀察。
就在他的觀察中,曹彬贏得了千金難買的時間,他派出了部將劉遇率戰艦增援。21日,劉遇和王明會合了,他們一刻都沒耽擱,立即就向剛剛到達了皖口(今安徽安慶西南,皖水入江口)的朱令贇發起了攻擊。
戰鬥剛開始,朱令贇就感覺到了兇險。他的強處已經變成了他的致命傷——超級巨大的戰艦,尤其是他的座艦,史稱艦有十餘重,也就是說是已經達到了十幾層的樓船。甚至連他們的木筏都有百餘丈,那是三百多米長可是這時是10月份,冬季水涸,航道又淺又窄,這樣的大船簡直寸步難移!
但是朱令贇不愧是南唐數一數二的水軍名將,他當機立斷,不再用常規的水軍戰術。當時他在偏西南,宋軍偏東北,初冬的天氣裡罕見地吹著強勁的南風,朱令贇命令把大量的桐油倒進江裡,然後縱火點燃,頓時一片火海向北漂去,劉遇馬上就支援不住了(遇軍不能支)。
但是誰能想到,勝利的天平剛剛向南唐稍微傾斜,命運就再次殘酷地捉弄了江南人。風向突然變了,南風猛地變成了北風,劇烈的變向讓朱令贇措手不及,熊熊的火焰一下子就把他和南唐水軍徹底包圍下面的事沒法再多說了,南唐水軍的船越大,可燒的東西就越多,火勢就相應地越大。
南唐的湖口水軍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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