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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全軍覆沒,朱令贇指天斥地,憤怨無及,最後投火自盡。至此,李煜最後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朱令贇全軍覆沒的訊息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無論是開封還是金陵,都因為這個訊息而變得安靜。誰都清楚了,大局已定,南唐就連理論上的反抗都不可能了。
但是李煜卻仍然不死心,他作出的決定讓人費解,但是其實也非常的正常,因為誰都有掙扎求生的權力。李煜決定,派剛剛回到金陵的徐鉉再次出使開封,為南唐的生存再進行一次努力。
出人意料,徐鉉竟然又答應了,其實上一次他能從開封城裡回到圍城中的金陵,這本身就是極其的難能可貴的。不管成功與否,他都忠於臣節,自歸死地。這種行為已經相當罕見了,印象中,只有戰國時的先賢們才有這樣的忠貞。但是這一次李煜再次開口,他就再次同意,無論如何都要再去一次開封,為南唐,為李煜再努力一次。
好說話的曹彬再一次放行,趙匡胤也再一次接見,只不過接見的地點換在了便殿裡,沒有了上一次的正規和隆重。徐鉉不敢挑剔,他儘量溫順地說——李煜實在是因為病了,才沒能入朝覲見,並不是他敢抗拒您的詔令。懇請陛下稍微退兵,保全江南一方百姓的性命吧。(乞緩兵以全一邦之命。)
這時,人見人怕,伶牙俐齒的徐鉉已經容顏慘淡,近乎懇求(其言甚切至),但是趙匡胤不為所動。徐鉉不甘心,他“反覆數四”,與宋朝的皇帝辯論不休,到最後終於沒法剋制自己,變得“聲氣愈厲”。
趙匡胤的耐心也終於到頭了,他感覺這樣下去根本就沒完沒了,眼前這個書呆子根本看不清局勢,還在翻著戰前的老皇曆——什麼有罪沒罪?什麼奉詔入見?似乎這真的是在什麼法庭上嗎?還是在做什麼遊戲,有理才能打人,沒理就得撤兵!
趙匡胤按劍而起,怒喝徐鉉,說出了人人都心裡知道,可就是不往桌面上擺的話——不須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乎!
一語道破天機,其實也是徹底撕破了臉皮,好讓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傻書生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正在哪兒,和誰在說什麼事。
徐鉉沉默了,歷史上記載,這位江南才子“惶恐而退”。但我想,這一定是宋朝的臣子們在為老主子遮羞,因為當時的場面就算一個字都不差地記錄了下來,想必趙匡胤的豪壯之情裡也夾雜著太多的惱羞之怒。試問普天下誰被逼到了赤祼祼拿刀劍說事,把仁義道德扔到一邊,承認自己就是因為你的錢財土地才見財起意、不安好心的,之後還能再有什麼自豪之情?
除非那本身就是個仗勢欺人,沒有廉恥的強盜鼠輩。
徐鉉又敗了,他默默無言,在趙匡胤面前轉身,他仍然選擇了千里之外的金陵,還是要回到已經勢盡力窮,註定亡國的李煜身邊。在他的身後,趙匡胤慢慢放下了握在手裡的劍柄,他吩咐左右,立即把金陵的圍城地圖拿來,他要再仔細檢視一下曹彬和潘美是不是還有什麼破綻,因為他從徐鉉的身上看到了江南人遠遠還沒有屈服果然,趙匡胤指著金陵城外宋軍的北寨說——立即派人通知曹彬,馬上在這裡挖深溝,江南人一定會在夜裡來偷襲這裡,絕不能粗心大意!
北寨,真是不巧,那裡正是潘美的防區。果然在幾天之後的一個深夜裡,金陵城的北門突然開啟,南唐人真的來偷襲了。
歷史記載這次來偷襲的一共是五千人,可憐潘美和曹彬早有準備,南唐人沒有一個能逃回去(皆殲焉)。天亮後打掃戰場,宋軍在十幾個戰死的南唐人身上搜出了將帥級的符印這就是公元974年11月中旬以後南唐都城金陵的防禦現狀,兵都沒了,將軍們親自來做敢死隊。
到了這時,曹彬終於能確定一件事了——金陵城已經油盡燈枯。於是他決定給李煜寫一封信。
曹彬正式開工。可以說,從這個時候開始,曹彬在這場戰爭中的真正作用才開始顯現。之前所有的資料都在顯示著一件很無奈的事實,曹彬在這場戰鬥中似乎無所事事。
比如說,趙匡胤坐鎮京城,前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嚴密掌控之中,他好比一輛汽車的方向盤,無論整車的所有部件怎樣精良,動力怎樣強勁,要去什麼地方,都要由他來決定;而衝鋒陷陣,領軍廝殺自有勇將潘美,“第一名將”的作用是發動機和四個輪子,所有的力量和前進的速度都由他來體現;曹彬呢?說來他只是搞定了採石磯,而浮橋還不是由他來設計搭建的那麼趙匡胤為什麼要把全軍主帥這樣敏感重大的責任交給他?憑什麼?!他的作用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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