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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你丁謂充其量只是比寇準壞,絕對沒有寇準強,為什麼要屈服?
曹利用,這是敢孤身入遼營,化身沒毛鐵公雞的人,膽子能小到哪裡去?再看魯宗道和呂夷簡,一個是未來的“魚頭參政”,讓皇親國戚恨得牙根癢癢卻無可奈何;另一個,呂夷簡是宋史中強到沒話說的人。別人壞、搶權奪利打壓異己,會招惹皇帝厭惡、百官圍攻。可呂夷簡爭了一輩子權,打壓了一輩子的同僚官員,還能讓皇帝在他死後痛哭懷念!
凡此種種,這都是大宋朝的頂尖人傑,他們之所以沉默,原因和劉娥一樣,都是在等著勢態的明朗,至少要知道小皇帝的媽媽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才能替她出頭吧?
聯盟瞬間結成,大宋朝裡最聰明(王曾)、最沉穩(馮拯)、最堅忍(曹利用)的幾個腦袋彼此聯絡了一下,倒丁方案就此出臺。
先從雷允恭著手,勒令其在洛陽陵墓處待罪聽命,就算他手裡拿著挪墳草圖,證明自己是無辜的都別想踏進開封城一步。再查出來他盜用大內庫金3110兩、銀4630兩、錦帛1800匹、珠43600顆、玉56兩以及各種珍玩器具無數,在六月份時下令把他亂棍打死,全家發配出京,到郴州編管。
這就給“擅移皇堂”罪定了性,一個從犯都這樣重辦,那麼主謀應該怎樣處理呢?其被砍性呼之欲出。於是在當年的三月初到六月份這段日子裡,就有個課題比較有趣——請問丁謂丁相公的感受怎樣呢?他會害怕嗎?
答案是應該不會,因為他的前期工作做得實在到位,換了誰都老神在在。
第四章 丁謂的高度
文官系統裡他已經唯我獨尊,在武將一面他也震懾全國,讓各方面軍隊都心驚膽戰。當時的軍中第一強人曹瑋都被他輕鬆拿下,他還怕什麼?
說一下曹瑋,這時的曹瑋正處於人生之巔,是宣徽南院使、鎮國軍留後、左衛大將軍、容州觀察使、萊州知州,並且具體職務是“鎮定都部署”。這個官職在十年之前是整個宋朝的安全保障,是北方軍隊的最高首腦,鎮州、定州方面的軍區司令員。
回顧他的生平,曹瑋沒有經歷過“雍熙北伐”、“澶淵之盟”那樣的超級戰役,在他鎮守邊關時,西夏、契丹都顯得非常溫柔,這也產生了一個錯覺,似乎他的軍事生涯太過平淡。但這就跟治蜀的能人,宋史中數一數二的封疆大吏張詠一樣,越是平靜才越顯出了他們的才能——與其成功救火,何如讓火根本燒不起來?
就是這樣的人物,官職方面除了沒有樞密院和太子系統的頭銜之外,已經在百年之後的岳飛之上,可是丁謂就敢動他。而曹瑋的反應也跟後世的岳飛一樣,甚至更徹底。接到調令,他把所有的親隨都留在軍營,只帶了十幾個老弱殘兵就上了路,並且全體人員都不攜帶任何武器。
讓丁謂再找不到任何藉口加害,他終於平安地解除了軍權,回家休息。
這在事實上,讓全天下人都看到了丁謂已經達到了什麼樣的高度。英明神武,光芒萬丈,神聖得沒法侵犯。
但反觀事後,丁謂會仰天長嘆,後悔無及。不留餘地,強極則辱,達到無可攀登的高度之後,無論向哪邊走,都只有下坡路!時間來到公元1022年,宋乾興元年的七月份,某一天午休,宰執大臣們在資善堂裡共進午餐,突然間後宮宣召大臣們入見,人人有份,唯獨丁謂例外。他被孤零零地留在了飯桌上。
一瞬間機警靈異的丁謂神色大變,他馬上就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事到臨頭,強悍無忌的心靈突然間變得懦弱,他生平第一次在人前露怯,向同僚們請求,希望能在太后面前為他美言幾句。
只見眾位高官神色各異,像是已經離他很遠,非常遠,每個人都高高在上,神色儼然,向他優雅地微笑只有錢惟演回應他:“當盡力,無大憂也。”請放心,我會為您盡力,沒什麼大不了的。
旁邊的馮拯立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錢惟演馬上閉嘴,一行人再不耽擱,走出了資善堂,繼續自己的富貴之路。
丁謂獨自一人,面對殘羹冷炙,這時他應該感激劉娥,他的人生正變得更加絢麗奇異。就在不遠處,他的命運被自己的敵人們隨意擺佈,那像什麼呢?像不像是刑場上的犯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怎一個屈辱了得?想不到他丁謂也有這一天!
那一天的片刻寂靜,足以讓他回顧自己的一生。應該清醒了,什麼都是假的,他的聰明、能幹、強悍甚至兇殘,都是假象。說到底他衝不出時代的侷限,具體點說是他敗給了趙匡胤、趙光義還有趙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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