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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位帝國的締造者給了文臣們空前的地位和權力,可也在暗中悄悄地把權力都滲了水,誰也別想真正地造反。想想看丁謂的發家史,他在真宗朝的得寵是因為滿足了趙恆的拜神慾望,是個掏不空的錢匣子;在趙恆死前的三五年裡一手遮天是因為趙恆已經神智不全;可只要是宋朝的統治者換了人,哪怕是個女人,都輪不到任何臣子興風作浪(南宋除外,那始終是個畸形兒)。
對寇準、李迪趕盡殺絕能怎樣?那也是劉娥的死敵,你越狠她越高興;拿下了曹瑋又能怎樣?曹瑋在戰場上是潘美,在政治上像他的父親曹彬,兩方面都做得合理合法接近完美,你倒了之後曹瑋仍舊會東山再起。而就在這時,你丁謂的命運已經成了馮拯等人嬉笑戲謔的玩具,隨人家怎樣開心怎麼擺弄。
馮拯提起筆來很猶豫,他似笑非笑,想了又想,才對身邊的參知政事魯宗道說:“魚頭兄,你還記得五個月以前,鶴相(丁謂別號,當年的祥瑞事件裡,他總以仙鶴雲集說事)是怎麼貶的寇準嗎?”
嗯?魯宗道大有興趣,靜聽下文。
“鶴相當時很是感慨,特意對我說:‘欲與竄崖,又再涉鯨波如何?’他想把寇準直接貶到海外,和盧多遜當年一樣。”說著馮拯很興奮。崖州,就是現在的海南三亞的崖城鎮,那是直接出大海了,基本上和淹死沒啥大區別。
回想五個月以前,那時他欲說還休,本來對寇準恨得咬牙切齒的,但也沒忍心再落井下石。結果丁謂拿起筆來給寇準縮短了些路程,改崖州為雷州,還在大陸之內。
但這時輪到了他來寫丁謂的貶書了,真是猶豫啊!讓丁謂去哪兒呢?按說與丁謂交惡不過才半年,仇恨度無論如何也超不過平生大敵寇準,但他提起筆來給丁謂改戶口,兩個字寫下去之後,換得周圍一片的點頭讚歎聲。
——崖州!
“今暫出‘周公’涉鯨波一巡。”馮拯擲筆,大快人心。而且特事特辦,就在當天,丁謂還在資善堂裡坐等的時候,他的罷相制就已經寫好頒出了。
臨時找不到翰林學士,就由馮拯急召一位中書舍人(東府一位辦事員)進來寫字,不合規矩又怎樣,誰讓丁謂丁相公那麼的凌厲風發,不可一世?他被貶為太子少保,分司西京,接著再貶為崖州司戶參軍,跟寇準的官銜再次拉成平級,然後即日出城,不許逗留,連同他所有的兒子也都被停職查辦,一家迴歸平民。
崖州遠於雷州,丁謂踏上了不久前寇準所走的同一條路線。朝坐天子堂,暮為煙霞客,這一路萬里行程,還有很多的事等著他。不過開封城還有大宋朝的任何高層決策,都已經與他徹底無緣,此生再不相見了。
天聖手段
乾脆利落地放翻丁謂,這讓人激賞,那麼接下來在兩三個月的時間裡放翻所有朝臣,並且包括外邊的契丹、党項兩處大敵,還讓他們統統地既愛又恨、既敬又怕,這又是什麼樣人物呢?
劉娥以一個統治者的身份初次走上歷史舞臺時,就是這樣一副面目。
從頭說起,丁謂剛倒臺時,無數的人跟著膽戰心驚,因為心裡有鬼。要知道丁謂獨領朝綱好多年,有多少人曾經表過忠心遞過順表?這些東西都在丁謂的府裡藏著,只要劉娥願意,這些人都要掛上丁謂同黨的標籤,一起去海南旅遊。
可劉娥在第一時間裡下了一道詔書——“中外臣僚有與丁謂往來者,一切不問。”而且為了言而有信,她派侍御史方謹言進入丁府,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抄出來的所有士大夫書信一把全都燒掉。
宋朝的官兒們都長出口氣,一致宣誓,我們愛劉娥。
接著的大事就是給真宗趙恆治喪下葬,有兩件事不可不提。第一,藉此機會照會契丹,我們宋朝換皇帝了,而且請你們看準,我的名字叫劉娥,一切我做主。
契丹的皇帝很難過,遼聖宗耶律隆緒召集蕃漢所有大臣,為趙恆舉哀。並且對自己的宰相呂德懋說:“我和南朝皇帝約為兄弟,已經20年了,現在他突然去世,想我只比他小兩歲,還有幾天餘生!”說完他更加悲傷,而且憂慮,因為南朝的皇帝年歲太小,想想就讓他頭疼,要是這小孩兒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被人別有用心一番,那就不堪設想了。
就在這時,宋朝的報喪使者到了。雙方一陣溝通,遼聖宗感覺好受了些,原來俺的皇嫂這樣了得啊,他轉身對自己的蕭皇后說:“就由你寫信給大宋的皇太后吧,也讓你能名傳中國。”然後下令在范陽憫忠寺為趙恆設靈堂,建百日道場。並且下令全國,不許任何地名、人名犯趙恆之諱(即“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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