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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陵使也不反對,他贊成。”
好了,劉娥再沒話說,那就聽你們的,挖吧。無論怎樣,我得先顧著活人。死了的趙恆,就隨你們去吧緊跟著洛陽方面就傳來了噩耗,司天監邢中和真的有兩把板斧,全讓他說中了,原皇陵以上一百步真的挖出了石頭,並且冒出了地下水!
雷允恭目瞪口呆,翻滾而上的地下水清冽冰涼,他彷彿就站在了洛陽大墳中央,被這些水從頭到腳來回沖刷洗泡冷啊,就等著洗乾淨了挨刀吧。但這只是個契機,不管他怎樣看得起自己,他都只是個太監,這件事迅速變成了一根導火索,炸燬了另一個人。
仁宗朝第一位冒升的名臣,就以此為由,開始了自己的名相之路。
王曾,當年冠蓋中華的腦子瞬間就把幾件事捏合到了一起。雷允恭、洛陽、山陵副使、嚴重瀆職,丁謂、開封、山陵正使、不在現場但是是他指使雷允恭這麼做的!
無中生有,但是聯想無罪。
為了讓這個創意變成現實,王曾又再次開動了腦筋,耍了個小花招。某一天,他像閒聊一樣對其他的宰執大臣們說:“真遺憾,我到現在也沒個兒子,太悲哀了”
大家一致同意,這可真悲哀。
王曾繼續說:“但幸運的是我弟弟有辦法,他兒子一大堆,已經說好了,他分我一個,明天退朝後我就向太后單獨請示。”
大家再次同意,沒意見,而且目光中都顯得非常的喜悅和曖昧。想不到啊,你王曾也有今天,這是也想像我們一樣給自己未來的“兒子”討恩蔭(官宦子弟,不必科考就有出身)了。這很好,以後大家一般黑,你也就沒法再拿這個跟我們嘮叨。
於是第二天退朝後,王曾名正言順地單獨與太后會面。當他小心地說出把雷允恭和丁謂捆綁在一起銷售的獨特創意後,相信劉娥一定萬分激動,恨不得跳起來緊緊擁抱他,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於萬一。
她終於盼到了,原來真還有人敢於主動幫她去對付丁謂!要知道,不管多麼強勢的皇帝也需要臣子的輔助,就算強到了項羽的份兒上,也沒法獨自搞定天下。何況她只是個剛死了男人的寡婦,形勢比人強,這之前所有的朝臣都沉默到底,就算她再心高志大,也只能選擇忍受。
而這也正是王曾要耍這個花招的原因所在,他也拿不準馮拯、曹利用等人到底是何居心,是已經變成了丁謂的死黨,還是居中觀望?可以確定的是,無論是哪一種,這些宰執大臣們都會單獨瞞著他。
因為他從最開始時就擺明了立場,與丁謂勢不兩立。
在這種情形下,他才冒險先探明瞭劉太后的真心,確定好了共同對付丁謂的大前提。可是下一步卻仍然遠遠不到直接找丁謂麻煩的地步,他必須還得再確認另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這件事做不好,他和劉娥就都是在找死。
另一個小花招,要讓所有其他的宰執大臣們都表明身份立場,到底你姓丁還是姓劉,馬上站好隊伍!
理由非常正當,當山陵副使嚴重瀆職,並且在瀆職之前曾經請示過正使的情況下,是不是正使大人也要解釋那麼一兩句呢?
所以丁謂被劉太后叫到了宮中,場面正規,由太后與皇帝垂簾問話。問題很嚴重,丁謂很重視,他集中精神努力辯解,要把自己和雷允恭的豬頭行為區別開來。效果貌似也相當的不錯,自從他開始演講起,簾幕中就靜悄悄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打斷他,更沒有呵斥和指責。於是他就不停地講,再三地講,直到突然一個小內侍出現,把簾幕拉起。
“相公在和誰說話?太后與皇帝早就走了。”
丁謂大驚失色,只見簾幕後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這不是申斥是蔑視,這不是指責是侮辱!堂堂當朝首相,正在舉國無敵的時候,居然被人耍得聲情並茂地面對一團空氣演講!
當天丁謂窘迫交加,無計可施,沒法憤怒更不敢請求接見當場質問。他只能選擇手持笏板叩頭退下,依禮回家聽參。訊息迅速地傳遍了開封官場,每一個稍有頭臉的大臣們都知道了丁謂丁相公剛剛出了怎樣的洋相。
更不用說馮拯、曹利用、任中正、錢惟演、張士遜、魯道宗、呂夷簡等頂級大臣。
這時就要重新討論一下“沉默”的定義了。不說話決不等同於服從,當丁謂不留任何餘地的打壓寇準、李迪的時候,馮拯等人的確被這種殺雞給猴看的場面給鎮住了,但那頂多只是恐懼,卻不是真正認命的屈服。審視一下這些人,馮拯,以當年寇準押著皇帝上戰場的威勢,他都敢在澶州北城的橋上跟寇準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