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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些了。”
“等等”修培亞老先生張開手,“你說到以殺人為樂我才想起來。那位名叫布洛克的警官不是認為雷瑟就是波昂幼兒連續命案的兇手嗎?那件事是真的嗎?還有,如果真有那麼殘酷的事件發生,那後來犯人又怎樣了呢?被逮捕了嗎?”
“結果還是得去德國一趟,才能弄清楚。”
蘭子伸手拿起咖啡,同時點了點頭,“對啊,在這裡什麼也不能做。看來我們必須直接去德國調查才行。”
修培亞老先生皺起眉頭,將視線投向遠方。我與蘭子本來就是要去德國。然而,對遭到袓國背叛,又拼命逃出祖國的修培亞老先生而言,再度踏上那片土地,想必心中一定有無限感慨吧!
蘭子靜靜地朝著他點點頭,“是啊。我希望能儘快到德國。我很想見見住在科隆的精神病院的雷瑟。因為他是那起悲慘的殺人事件中唯一的生還者。另外,我也想親自聽他敘述事情的經過。這樣我們一定就能更清楚地判斷那到底是事實,還是那是他精神錯亂而引發的幻想。”
第六章 巴黎之夜
1
在巴黎的一流餐廳用餐就好像在銀座附近擁擠的都會區吃飯一樣。朝氣、嘈雜、喧囂、愛慾、悲傷等情緒,都隨著用餐而增強,完全支配著此地充滿緊張感的氣氛。
打扮時髦的男男女女,以華麗的詞藻搭配著誇張的肢體動作相互交談,努力地炒熱場子、挑起對方的情緒。人們不斷重複的動作,就像在劇院演出的古典演奏會一樣,擁有自己的角色——侍者和酒侍是演奏者,豪華的晚餐是令人心曠神怡的音樂,而客人們則同時是指揮家和聽眾。
這一夜,蘭子、我和修培亞老先生被帶往位於香榭麗舍大道上,一間名叫“羅蘭”的老牌餐廳。寬廣的店內充滿沉靜的氣息,牆壁上有葡萄藤蔓攀爬著,茂盛的枝葉正好作為桌子之間的分隔線。
顏色豔麗的賈列風(譯註:Emile Galle,一八四六?一九〇四年,法國著名玻璃藝術家)照明,自然地擺放在椰子盆栽旁邊,溫柔地照射出用餐與戀愛兼顧的客人側臉。現場輕聲演奏的管絃樂讓恍惚的表情更為顯著。我們圍坐在這間店裡最安靜的角落。
“那麼,蘭子,你對法國或巴黎的印象如何?我想聽聽你對這個都市的感想。”日本大使館的副參事生島賢吾輕搖玻璃杯中的勃艮地紅酒。今天就是他帶我們來這家店。
生島副參事像是一位氣定神閒的長者,面對著將來有望的年輕人,灰色眉毛下的雙眼散發出慈愛的光芒。他灰色的頭髮整齊地梳到後方,四角形的臉上掛著一副四角形的銀框眼鏡。他身上穿著成套的高階西裝,手持著懷錶,儼然英國紳士的模樣。實際上,他非常地和藹可親。
身為外交部高官的生島副參事,今年五十二歲。他被派遣到法國已經十年,與法國政府官員構築出良好的關係。他同時也是家父的大學同學,我們在小時就曾見過他。即使隔了這麼久,這次有機會能和他碰面,讓我和蘭子十分高興。
“您問我的感想嗎,生島先生?”蘭子放下裝著檸檬汁的杯子,被茂密鬈髮圍繞的臉上,輕輕露出微笑。她穿著十分適合巴黎之夜的成熟黑色晚禮服,還戴著珍珠項鍊和珍珠耳環等裝飾品,打扮得非常美麗。
男性們全都穿著燕尾服,不過我並不習慣蝴蝶領結,所以感到十分別扭。而修培亞老先生不但相當適合這種服裝,他的餐桌禮儀也很熟練。他一直從旁協助我和蘭子,注意觀察我們的動作,適時給我們提醒,還幫我們翻譯,讓我們不至於出糗。
生島副參事笑了笑,眼尾皺起細紋,“對呀,蘭子,我在問你的感想唷!”
蘭子露出充滿女性魅力的笑容,“我對法國最大的感想就是,到處都是咖啡廳開玩笑的啦。法國真的很美,巴黎也總是充滿活力和朝氣,真不愧是藝術之都。因為我比一般人還要喜歡畫,所以對這點很有感觸。”
這八成只是場面話,因為我知道她的真心話。來到法國約兩、三天後,她曾引用羅曼·羅蘭的作品,高興地說:“我終於能體會約翰·克利斯朵夫第一次來到巴黎時那種雀躍的心情了。”然而,過了一個星期後卻變成:“我現在知道法布里斯·巴爾瑟拉對拿破崙戰役感到失望,而回到義大利的心情了。”——她借用了斯湯達爾(譯註:Stendhal,一七八三?一八四三年,法國現實主義文學先驅)的《巴馬修道院》裡的主角來表達不滿。
老實說,我想家的程度其實和她差不多,因此,我完全能夠理解她的情緒為何會演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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