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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國潢、曾國華趕忙扶起大哥。
曾麟書萬沒想到兒子的一句“有違律例”便把自己的這個小小願望回絕的乾乾淨淨。他滿臉通紅,一時有些下不了臺。
他叫著曾國藩的乳名道:“寬一,你爹儘管沒有功名,可好歹也算個讀書人。你爹無非是想借著你的名號到翰林院看一眼,也算對得起‘讀書人’三個字。咳!
你又何必如此呢。”說畢,重重地嘆了口氣。
國潢這時勸道:“爹,按大清律例,翰林院官員擅帶親戚進翰林院,是要殺頭的呀!——這事誰敢辦哪?您老就別難為大哥了。”
曾麟書道:“爹何曾不知道這些!不懂大清律例,爹能中秀才嗎?——可你大哥是堂堂的四品大員哪!——四品官員比縣太爺大好幾級,就全湖南來說,也沒有多少啊!四品京官的爹,何況還封贈了三品中憲大夫,連想看看翰林院究竟是個什麼樣兒,還不行嗎?”
曾國藩再次跪在地上:“爹,您老就用家法懲罰不孝兒男吧!就算您殺了我,這件事我也絕難從命!——父命不可違,君命更不可違呀!”
國潢、國華趕忙再次過來扶大哥,哪知曾國藩下定決心,堅決不起來。曾麟書無奈,只好道:“寬一,你起來吧,爹不去翰林院了。——細想想,你現在做著翰林院的官兒,爹看不看那翰林院,也沒有什麼要緊!”
說完,含著兩泡眼淚,背起手,踱進自己的臥房去了。
曾國藩這才衝著爹的背影磕了個響頭,爬了起來。
第33節 仇恨是埋在心裡頭了
這一天,曾國藩正巧值夜班,陳公源同著江忠源兩個人乘著兩頂小轎來曾府看望曾麟書。
談了一陣飲食起居,曾麟書忽然問陳公源:“陳翰林,翰林院是好大的一個院落吧?有沒有湖南長沙的貢院大?”
陳公源一抱拳答:“回曾老爺的話,翰林院何止比長沙貢院大!長沙貢院只是個鄉試考點,翰林院的掌院學士可是堂堂的二品京官,品級相當於湖南的巡撫呢!
——怎麼能比!”
“哎呀,那麼大!”曾麟書吧吧嘴,“怪不得讀書人都想掙翰林!”忽然又苦笑了一聲:“今生做不成翰林,能看一眼翰林院,也就知足了!——哎!”
江忠源這時道:“曾老爺,您就讓曾翰林帶著您走一趟翰林院不就全知道了?”
陳公源急忙用腳踢了一下江忠源,江忠源這才猛然醒悟,想起大清律例來,就急忙補充一句:“其實,那翰林院也是徒有虛名而已。就算點了翰林,不也有做一輩子候補知縣的?——窮得什麼似的!”
曾麟書仍在愣愣地發呆。
告辭出來,陳公源仍在埋怨江忠源:“曾老爺讀了大半輩子的書,舉人也不曾中一個,有進翰林院看一遭兒的念頭自然難免。可這有違大清律例的事滌生怎麼能做呢?曾老爺是上了年紀的人,一旦勾起痰症,又如何向滌生交代!滌生幾年如一日,不要說越制,就是錯話又何曾說過一句?”
江忠源臨上轎卻道:“我們何不揹著曾大人,為曾老爺子了了這一樁心願?也算是替滌生盡孝了,可不是好!”
陳公源大驚:“快閉上大鳥嘴!這等殺頭的勾當,如何能做!”
江忠源坐進轎裡道:“讓忠源想想辦法——”用腳跺跺踏板:“起轎,回貝勒府。”
這一天早起,曾國藩照例先到父親房裡請安。曾國藩定的規矩,自己起床後,須先到父親房裡請安,請安後便洗漱,然後才能開飯。飯後的一段時間,曾國藩還能替門生們看上一篇文章,之後,才起轎去翰林院辦事。儘管這樣,他每日仍能保證第一個跨進詹事府的門檻,值事官把茶給他衝上之後,他喝上一會兒,其他官員才開始陸陸續續地進來。
早起床是曾家傳了幾世的家規,曾國藩在京裡這幾年一直保持著這傳統。他先在父親臥室門外問上一聲:“爹可曾起床?”如果裡面說一聲:“進來吧。”他就推門走進去接著問一句:“晚上睡得可好?”等曾麟書回答“好”的時候,周升這時已把淨面水端過來了,於是就淨面漱口吃早飯。
今天卻很奇怪。
曾國藩在門外連問了兩聲:“爹可曾起床?”裡面都沒有回聲,曾國藩的心怦地一跳,開始胡思亂想:莫不是爹的氣疼病犯了?莫不是爹真生自己的氣了?
“爺!”周升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曾國藩的身後,倒把曾國藩嚇了一跳。
“老爺呢?”他問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