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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仁這才止住步,只好拉下老臉道:“老弟,這碼子事,沒有萬兒八千兩銀子,是封不實老哥的嘴的。老哥這張嘴,比不得那些小京官,值個什麼數,老弟心裡應該清楚。我這個人活到這把年紀,是斷不會訛人的,從來都是公事公辦。老弟,你還年輕,撈大錢的日子還多得是。不像老哥我,日暮途窮,混一日少一日。
”
匡正只好道:“下官回去讓管家先給府上送上一千兩的銀票,餘下的九千兩,給老弟幾天寬限,備齊了一傳送過去,如何?”
勞仁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道:“這才是個說話的樣子。——老哥回去恭候了。”
當晚,勞御史便收到匡府管家送來的一千兩銀票,管家告訴勞仁,餘下的匡大人備齊了一傳送來,把個勞仁樂得心花怒放。
那知就在第二天,匡正就上了個參折,力參曾國藩。匡正已經暗下決心,拼著全身力氣,也要把漢官曾國藩參倒。曾國藩不倒,他匡正永無寧日。
不幾日,聖旨下,曾國藩落了個降職處分,匡正的心這才安了;至於答應勞仁的九千兩銀子,再不提起——他原本就沒打算用一萬兩銀子買勞仁的那張臭嘴。勞仁的能耐,欺得了別人,休想欺他匡正。
匡大人的想法是:曾國藩的摺子是已經被汙濺過的,你勞仁又不是聖恩正隆,你把事情說得再實誠還不是聞風而奏!——你勞仁在皇上那裡都成了“惱人”,我還怕你個!勞仁御史卻急得火星亂竄,一連找過匡正三次。
頭兩次匡正還和他應酬,又是讓人斟茶又是談天,還拉了好幾個郎中作陪。第三次乾脆就避而不見,任你千呼萬喚,只推說公事忙,堅決不出來。
勞仁沒想到匡正竟然跟他賴賬,後又見官報,得知曾國藩被開缺降職了,更是氣得不行,人前背後大罵匡正王八蛋。但終於咽不下這口氣。你想,御史原本就是吃監察這碗飯的,聞風都可起奏,如今有了把柄在手,曾國藩的條陳又寫得那般分明,他豈可白白丟過?狗急尚且跳牆,勞仁自然也顧及不了許多。
勞仁很快便將彈劾匡正的摺子一筆一畫寫好,又把曾國藩的條陳夾上,作為依據,想都沒想就遞進去;時間已是曾國藩降職兩個月以後了。
這日,京師無風,萬里無雲,一個十分難得的好天氣。
一個六十幾歲的老者,一身商人打扮,帶著四個隨從,都是短打扮的那種,悠哉遊哉地踱進城東的一家百貨商號。見有生意,老掌櫃急忙從櫃檯裡迎將出來,兩手一抱拳,熟人般說:“爺,您老可有一段時間沒來敝號了。——最近都拿的哪家貨?”又回頭喊夥計:“爺來了還不泡茶!這樣慢待爺,生意還咋做!”
老者先在這家商號的貨架上環視了一週,眼光便定在漢白玉上,於是靜靜地問:“這可是正宗雲南漢白玉?多少錢一方?”
老掌櫃忙伸手去拂漢白玉上的灰,道:“您老看這紋路,這可不是一般的貨,是正宗的雲南貨!全京城找不出二樣這般好的貨。——您老要它,敝號正常的賣價是二百二十兩銀子不講價的,您老是熟客,就按二百一方算吧,我賠在朋友的身上,值!”
老者不言語,只管用眼睛瞧那漢白玉。
“一百八十兩?”老掌櫃自己降價。
老者仍不語。
“一百五十兩!——再不能少了!”老掌櫃咬了咬牙,隨後又補充道,“上次翰林院修文廟,用的就是敝號的漢白玉喲。——小老兒敢說,質量能超過敝號的沒有,滿京城您打聽,誰不知道咱的貨是最好的!——您老還不信?”
老掌櫃退回到櫃檯裡,喪氣地呷了一口茶,再不言語。
老者一言不發地走出商號,又前呼後擁地向另一家商號走去。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打扮後的當今天子道光帝。而那四名跟班,其中一位就是肅順。道光念他功夫好,儘管分在奕身邊使用,但應急的時候,還是要傳他過來。
又過了十幾日,曾國藩的身子因為染了秋氣,皮癬又有發作,病到在公事房不能久坐的程度,已是很嚴重的了。於是就依老例,向侍讀學士趙楫請假,想在家裡躺幾天。那趙楫一聽這話,頓時便把眼睛睜圓開來,申斥道:“曾國藩,你才被降職幾日就要請假?——你這樣子分明是瞧本官不起!——你請假,本官不準,你找文大人好了!文大人昨日與本官打麻雀的時候,還一再誇獎你是大清官員的榜樣呢,怎麼不禁誇呢?”
曾國藩無緣無故地捱了一頓搶白,口裡連說了幾個“大人教訓的是”,便怏怏地退出來,不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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