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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如此厚顏,此時此刻,這句話還是教我臉上閃過一絲緋紅,落了他的眼底,卻又成取笑我的話柄。
“寺玉也會害羞?”
“哪有害羞,是胭脂搽得厚了!”我不禁也笑著狡辯,緊張的感覺才緩了下來。他一面坐了我的身旁。小淵忙走上前來,手上持著剪刀,我看得一愣,她忙笑了說道:“剪髮綰結,從此夫妻同心!”
青絲綰結,再擱了錦盒中,便是成為夫妻的信物,這樣純樸真摯的儀式,我看得不禁有些無端感懷。轉過頭去,他靠得我近了,竟覺得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拂上他的臉一面問道:“累了嗎?”
他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喝了些酒!”
“柳伯灌你了?”我不禁挑了眉,這個柳伯,早被柳伯母下了禁酒令,今日得了赦免,越發上勁了。
“祝酒當然要喝!”他一面答了,小淵又將端了盤上前來,便要飲合巹酒,這杯酒入口,先是清香醇厚,入喉卻是熾冽,只覺喉間有灼燒之感,臉上立刻有些燙意,許是我尤其不勝酒力,一會便有些許暈眩的感覺。
他又伸出手來,卻是環過我的頸處,一面替我係上那日選下的紅玉,一面緩緩說道:“從此見玉如見人!”
我點了點頭,那塊同心扣,早已收入錦盒中,如他所說,那已經不屬於我們,只屬於那個權傾天下的朱氏皇族。
他一面挽了我的肩處,一面要將帷幔放下,我有些慌亂地忙要伸了手擋住,一面急忙說道:“小淵還在呢!”
他卻笑了笑,掀了帷幔,讓我環顧四下,早已不見小淵的身影。
“啊,現在,時間,好像還早吧!”我已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花燭快要燃盡了!”他指了案几上那成對的龍鳳炷,確已燃至燭底,我已尋不到理由了,只能有些不知所措地瞅著他。
他極盡溫柔的一笑,一面將我輕輕放倒至床,一面將帷幄放下,彷彿是一揮袖間,燭光搖曳,四下朦朧,眼裡只有殷紅一片,他的臉慢慢靠近熟悉香氣襲來
等到第二日睜開眼時;紅色的幃絡映入眼簾;心裡湧上一種無聲無息的歡喜,像要滲出肌膚般蔓延,即使是在睡夢中,左手也被他緊緊握住。側過頭看向他,他正閉了眼睛,我素來醒得早,現在大概還不過寅時,天光微開一線,窗外還是朦朧,但是新的日子就要這樣拉開帷幕。
又用起身將肘處抵著枕頭;支了身子半側著,細細端詳這張百看不厭的臉,一面用手指輕輕劃過,他的唇輕閉著,硃色薄唇,不禁想起昨夜,如蘭香氣襲來,像是要將我吞噬一般,腦海中閃過那些親吻,不覺傾向前,要趁了他睡著時竊取一吻,不料剛觸上時,他的眼睛驀地睜開,被逮了個正著,來不及後退,便被他順勢拉下,繼而是一記長吻,纏綿緋惻,直教我喘不過氣來,半晌才放開手,他得了逞似的一面要謔笑:“昨夜——!”餘下的話早被我伸向他嘴邊的手捂斷,我忙嗔怪地質問道:“早醒了是不是?”
他瞧得我臉上又是一陣緋紅,自然會了意,卻是笑了笑轉了話答道:“沒有,不過是你行竊時恰好醒了!”
“行竊?”我挑了眉頭,即刻便明瞭他的意思,有些羞惱,又有些好笑,只能瞧了他不作聲。
“什麼時辰了?”他一面像是隨口問道,一面便要起身。
我只將他的手拽得緊了:“天色還早,再睡會吧,昨日折騰了一日,你不累嗎?”話一出口,我便暗叫不妙,瞧了他,嘴上又噙了一絲若有苦無的笑意,一面傾向我,俯在我的耳邊說道:“怎麼不累啊,昨夜夫人將我折騰地好累啊!”
“你!”我聽得有些哭笑不得,便要兇了他,轉而意識到又踩進他的話圈裡,忙止了嘴,只瞪著他。他這才笑出了聲,一面躺了回來,又反握了我的手,笑著說:“好了,陪你躺一會?”
我不搭理他,只反側了身子背朝著他。他卻從後頭雙手環上我的腰,一面輕聲說:“再睡一會吧!”
我哪裡還睡得著,又要輾轉,正要尋個姿勢面朝著他,不料撞上他的下顎,疼得我直皺了眉頭,他有些哭笑不得,撫摸我的額頭,一面說道:“總這麼莽撞,以後越發得不像話了!”
我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一面蜷進他的懷中:“好香!”
他聽得不解,低了頭看向我。我卻閉了眼睛假寐,這懷抱熟悉而溫暖,淡淡如蘭香味,上蒼若對我還心存一絲憐憫,我只求餘生偎依在這懷中,從此不問世間繁瑣。
二十七
再醒來時,身旁也是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