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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我正關著門在房間裡處理東西。為了自己的死亡不給別人惹麻煩,我開始整理出一些通訊地址、相片之類的物件放在一邊準備燒燬掉。看著那一摞日記本,我不禁躊躇了,按理說,這是最應該毀掉的東西,但面對著這一本本日記,我看到的不是紙張和字跡,而是我那曾經的人生點點滴滴與我那些甜蜜的、可悲的、矛盾的心路歷程。我的生命已經即將消亡,然而,我卻真的不忍心去親手毀掉它們!儘管它們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和醜陋的經歷,但那些已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啊,有一點像是我的心或是一個孩子的感覺了,就像那幾件阿風的舊衣物一樣,對我早已是毫無用處卻又無論如何也捨不得丟棄掉的。我該拿它們怎麼辦呢?
當我的目光掠過窗外的荼蘼架時,一個近乎是浪漫的有趣念頭冒了出來:我為什麼不把它們埋在荼蘼花下呢?就像是武俠小說裡那個金蛇郎君埋的武功秘籍那樣,要麼留予有緣人,要麼就讓它們與泥土同腐。我又假想著那個得到這種特殊“秘籍”的人會是個什麼模樣?是個建築工人罷?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他在看過之後能夠代我把它們全部燒了,完成我自己沒有勇氣去做的事情。
“這裡有一個叫羅紅的女人嗎?”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我的遐想,劃破了這小院下午的寂靜。
劉嫂在回答著:“有啊,有啊,就住在那間屋裡。”
她一定是很周到地指出了我的房間,因為,只一會兒我的房門就被人“砰砰砰”地重重地敲響了起來。我想不出會有誰來找自己,本能地覺察著有幾分不對勁,怕是來者不善的,就沒有去開門,而是悄悄地走到窗邊,躲在窗簾後面向外望去。門外站著兩個女人,一個已經是中年了,保養得很好,精明強幹在那一張臉上顯露得無遺,一看就是作過什麼婦女幹部之類的人;另外一個則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婦,人長得並不是很秀氣,一付典型的本地女子的模樣,但她那張有些黝黑的面孔卻透著一股子蒼白,眉頭緊皺著,分明是在心裡受著某種痛楚的煎熬。
這兩個女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她們是什麼人呢?
門又被敲響了,而且明顯的帶著不禮貌的味道。我皺了皺眉,並沒有出聲,只是很努力在腦海中授尋著自己在哪裡見到過這兩個女人。結果,依然是一無所獲。
但答案卻很快就有了。
“媽,我們還是走吧!”那個少婦拉了拉中年女人。“看樣子,她是不在家了。”
“那你快打個電話給報社,看看方誌林在不在?”那作母親的在說。
這一來,我就恍然大悟了。她們必定一個是方誌林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岳母了。而她們之所以找上我這裡來,不用說,就是要來算帳的意思了。這門我就更加是不能去開的了,我倒不是怕什麼,只是何必要去吵吵鬧鬧的呢?索性就裝作不在家好了,避免一場毫無意義的爭執也是對那方太太有益處的。
那少婦果然很聽話地拿出手機來撥打起來。在一番詢問之後,看來結果是令她滿意的,收好手機,她的臉色和緩了許多。
“方誌林他正在上班呢!”她慶幸地說。
“那他晚上又要加班啦!”她的母親聲音冷冷的含著幾分譏諷。“天底下就你一個人幼稚得到家了!也不用腦子好好想想,高興個什麼勁兒?”
“你們是————”一直站在旁邊的劉嫂終於按耐不住了。
“你是什麼人?”她反而被詰問了。“你是羅紅的媽媽嗎?”
“我,我不過是羅紅的房東啦。”劉嫂大約也看出苗頭不對,急忙撇清道。
“什麼人你都租房子給她嗎?”那中年婦女大約因為找不到我,就開始把怒氣發洩到劉嫂頭上了。“像羅紅這種三陪女,你也敢往家裡帶!”
“三陪女?”劉嫂大吃一驚,聲辯著:“她是三陪女啊!我們是一點也不知道的,確實是一點也不知道啊!”
接著,劉嫂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似的,又有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心態,就忙壓低了嗓門說:“我並沒有看見羅紅出去過,她一定是還在屋裡睡著呢。”
立刻,我的房門又被敲得震天的響,彷彿要被徹底打破了似的。我仍舊沒動,靜靜地站在窗簾後面等待著一切的結束。
“哎呀,哎呀!”輪到劉嫂著急了,她心疼地直叫:“別再敲了,別再敲了,你們這樣子敲法她都不答應,那就是故意不理會人的啦!敲也沒用啊!”
她的話還挺管用的,敲門聲果然就停了下來。但隨即就響起了一連串的叫罵聲來了,主要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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