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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荼。”他一把拉住了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誰是白曉荼?”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先生您認錯人了。”
方誌林凝視了我好半晌,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慢慢地問:“那———你怎麼稱呼?”
“羅紅。”
“羅紅,羅紅‘‘‘‘‘‘‘‘‘”他喃喃道,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
“方總!方總!”包間裡有人在喊著。“你不要想著逃跑啦!”
他沒有理會,卻自嘲地對我說:“我這個‘總’可不是什麼大款,只是個總編罷了。”
裡面又在一疊聲地喊著,他不得不回應了。“來了,來了!”
他一時像是忘了自己先前是為了什麼出來的,又心神不屬地回頭向包間裡走去。遲疑了幾秒鐘,我把頭一抬,做出一個微笑來,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自此以後,方誌林成了“忘情谷”的常客。他隔三岔五地就會出現在這裡,有時是和三四個同事或客戶,更多的時候則是他一個人來坐坐,而且無一例外的會來找我作陪。
很快地,關於他和我曖昧的緋聞就成為了流傳得最廣的故事了,甚至還有人言之鑿鑿地說方誌林已經是在離婚進行中,家裡正是“戰火紛飛”了云云。我的人緣向來就不是很好,被人說三道四早已是尋常之事了,但我卻很是為方誌林感到委屈了。他真的是很屈的,我們之間確確實實並沒有什麼曖昧可言,他每次來是找我作陪的,可我們總是各自喝著各自的酒,連話都難得說上幾句的,他也再沒有叫我“白曉荼”,而是和別人一樣叫我“羅紅”,就更別提什麼“甜言蜜語”、“打情罵俏”、“交杯酒”之類的情形,那是從來就未曾出現過的。方誌林比以前變了很多,穩重得近乎於是沉默寡言了,俏皮的話是沒有再說一句的,神色間很有幾分功利的意味。唯一還留有舊日痕跡的,就是他看著我的眼神有那麼一些特別而已,那裡面總是含著一種瞭解與深刻的憐憫。
但是,我並不為之所動。我只當是沒有看見一般,若無其事地做著一個“小姐”該做的事情;我也不勸說他不要再來了,我是知道自己的最後期限已經是近在眉睫了,對他將來的生活是構不成任何危險了的,又何必多說什麼呢?到時候,一切自然就會煙消雲散的,多說反而是無益了。
有時候,我心裡不免也有一點好奇,想知道方誌林對我究竟懷著一種怎樣的心態?我想,他和那些已婚幾年、事業又稍有所成的男人一樣,是想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一些激情什麼的罷。而我曾經是他一個未圓的夢,又出現在“忘情谷”這樣的地方,多少令他有了幾分興趣了。愛情什麼的,我已經是不可能再去相信了,但在這人生最後的時刻裡上天還安排這樣一個男人出現,是一種巧合?還是一種安慰?我說不清楚,我也不想弄清楚,是什麼已是無所謂的了。
在我們最後那一次見面時,我比平時多了一些話。
“你已經結婚了罷?”我問。
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我想起他那“共同點”的婚姻觀,不禁微笑了一下。“你太太一定和你有很多共同點吧。”
他一怔,隨即瞭然。“是有,有利益的共同點。”
“愛情呢?”
“愛情?”他大概沒有想到我會提到這個話題,苦笑了一下,才說:“這世上還有嗎?”
我不知道這些年他遭遇過什麼,怎麼會是如此灰暗的一付口氣。可我並不想問他什麼,一個人在這滾滾紅塵裡掙扎著,哪裡有不受一些傷?哪裡有不改變的?
“你認為有愛情嗎?”他問我道。
阿風的影子在腦中一閃,我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也許有吧。但它可能是一把雙刃劍,有甜美的一面,而它的傷害性更大一些罷。”
他沒有回答,默默地看了我許久。
“也許,男人和女人是可以建立另外一種關係吧?!”方誌林有些試探,有些坦率地問。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並不反感,只是笑了笑。
“我能送你回家嗎?”他又問,語氣裡有些期許。
我又笑笑,卻肯定地搖了搖頭。方誌林也就沒有進一步的表示,靜靜地看著我離去了。
方誌林沒有到過我的家,但他的妻子卻神通廣大地找上門來了。
“荼蘼”馬上也結束了,朋友們如果喜歡楓林的風格就請大家去看《綻放的星星》吧!!我保證絕對精彩!!
第六十四章 二零零年(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