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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辱與悲哀。蘭英哪兒知曉這些,見郗徽執意不讓自己去拿錢,只得依了她。
到得鎮上,郗徽為蘭英選了一根雕著桃花的銀簪作為禮物,沒想到賣身錢如今卻是派上了這個用場。郗徽摸挲著那桃花雕刻得異常精緻的紋理,心裡慢慢高興起來,本是骯髒屈辱的賣身錢,卻因了為蘭英買這禮物而有了不同的意義,成了友誼與親情的見證。買下那桃花簪後,身上只剩下一個銅板,郗徽把那個銅板另用線穿了,掛在身上。郗徽咬了咬牙,終是無法釋懷,偶爾午夜夢迴,仍會從夢中驚醒,想起被賣的那個晚上,自己被那員外夫人從後門拖出來的時候,更夫的梆子敲響了三下。那是一個三更天吶!握著僅剩的一個銅板,往事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有什麼辦法?不乖乖的跟著那人走,留在府中等待令人措手不及的死亡麼和屈辱麼?郗徽輕輕的嘆了口氣,看著眼前明媚的陽光,如今,如今終於有家了!
六月廿六日早晨,郗徽早早起來,拉了蘭英坐在凳上,為蘭英輕輕的把頭髮盤起,插上髮簪。
蘭英手執著小鏡,左右看著,用手撫著那桃花小簪,極是歡喜:“這竟是我的第一件銀飾呢!”
郗徽聽了更是開心不已,左右端詳著蘭英:“姐姐真是好看,珠圓玉潤最是適合姐姐呢!”郗徽笑了起來,蘭英經過這近一年的調理,業已恢復了以往的圓潤,臉色更是紅潤健康。
蘭英的笑溫柔婉約,似乎因了這及笄,平添出少女的嫵媚與纏綿。
斧子見蘭英盤起了頭髮,問了緣故,竟轉身往屋裡跑去,不一會兒又從屋中衝出,急急跑出門去。郗徽與蘭英面面相覷,郗徽看了看蘭英,並無不妥:“這,斧子哥是怎麼了?”
蘭英哪裡知道:“我看起來很嚇人麼?”
郗徽搖搖頭,二人並不多想,隨即餵雞煮飯幹起活來。
二人正自家務,卻見得村中婦人三三兩兩有的捉雞,有的提肉,走進院子。蘭英郗徽二人迎上前去問了,竟是斧子哥請了眾人來為蘭英作笄。婦人們也不多言,如入了自己家中一般,殺雞撥毛,切肉生灶,忙碌起來,反倒讓郗徽蘭英無事可做。
郗徽蘭英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得眾人拿了雞、鴨、魚、肉,蘭英便回屋拿錢要付,婦人們卻說斧子早已是給了銀錢,二人這才知曉原來那斧子衝進屋中竟是拿錢。蘭英郗徽均是愣住,未曾想到那斧子哥竟能做到這般,心裡極是感動。
等酒席置辦起來,斧子哥已請來了村裡年長德高的婦人,左右親近鄰里亦是一一來齊。鄉中風俗比之城裡又要不同,更因蘭英外來,父母長者皆無,便從簡行事,眾人吃喝一番,為蘭英慶祝。
“吉月令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以介畢福。”
“蘭英在麼?”
郗徽抬頭,李媽正往院內走。
“姐姐在廚房。”郗徽忙迎上去應了。
李媽牽了郗徽的手,拍了拍:“在餵雞麼,你餵你的,我找你姐姐說說話。”說了便朝裡而去。
郗徽看了看李媽的背影,這李媽今日穿了件深藍暗紋圓褂,下著黑色繡花羅裙,頭上更是簪了一排時下開得正盛的茉莉花兒,很是精神利落的模樣。郗徽記得這是李媽逢年過節或是有什麼大日子時的穿著,今日不逢年節怎麼就穿上了?
郗徽把最後一把穀糠灑了出去,看著那些母雞撒了腳丫擺動著屁股左右啄食,更有一隻母雞極是兇悍,見得前頭一隻母雞比自己跑得快些,便張了羽翅衝上前去相啄,硬是把那前頭的母雞啄得不敢再跑才算罷休。郗徽拿了掃帚趕得過去,卻是忍不住“呵呵”笑起。有兩隻蘆花母雞竟是極為精乖,見擠不過其它母雞便不再去搶,只圍在郗徽腳邊“咕咕咯咯”的叫。郗徽抬手拍了拍一隻蘆花,轉身便去院中小菜地裡剪了幾把萵苣葉,拿了個小凳坐下。那些雞們見了急急舍了穀糠,紛紛圍住郗徽,郗徽盈盈而笑,把萵苣葉一一剪碎,灑給雞吃。把雞餵飽,郗徽才起身回屋。
姐姐和李媽竟不在堂前,廚房裡也無人影,郗徽朝二人臥房走去,走進房門時,便見李媽坐在床邊拉著蘭英的手不斷的笑。
李媽見著郗徽進來,忙招手讓過去:“阿徽丫頭快來!你姐姐大喜了!”
“喜從何來?”郗徽看了看蘭英。蘭英卻低了頭只抿著嘴兒笑,臉上紅撲撲的如同擦上了胭脂。
“我是來給你姐姐說親來了。”
郗徽怔了怔:“說親?姐姐要嫁人了?”
“是呀,你將有個姐夫了。”李媽笑著。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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