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嗯。”郗徽點頭。
範雲牽了郗徽的手,把郗徽帶離江岸幾分,又去馬上取了香燭紙錢。
郗徽在地上插了香燭,便跪在地上,待要喊一聲所祭者的名字,可自己和那大姐相識一場卻是未來得及互通姓名。郗徽只得燃了紙錢,叫著大姐,一一說著賑濟救災、惡人就地正法之事。
“魂兮歸來!歸來兮!不可以託些!歸來兮!恐自遺賊些!歸來歸來!不可以久些!魂兮歸來!歸來歸來!”
郗徽終於唱起了招魂,範雲聽了,想起自己之前所見那屍填溝壑慘不忍睹景象,心中傷懷悲痛,不由自主亦是開口唱起。
範雲歌聲雄渾厚重,與郗徽那清麗婉約的聲音合在一起,二人此時心中所想均是那遍地哀鴻,所思亦是那流民疾苦,二人雖未有自己親人逝於這場天災,卻都感同身受,那招魂一曲唱得如泣如訴悲傷之至。
“魂兮歸來!歸來兮!不可以託些!歸來兮!恐自遺賊些!歸來歸來!不可以久些!魂兮歸來!歸來歸來!”不知何時,這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郗徽範雲二人反應過來回身一看,竟有十來名衣裳襤褸之人在唱這招魂。原來二人在此祭奠,不想此處亦有其他災民,聽了二人歌聲,都尋了過來,更是跟了二人一起唱起那招魂之曲。眾人且歌且泣,雖不成調,但那思念親人的哀傷悲悽心情卻是相同,郗徽早已泣不成聲,範雲把郗徽摟在懷裡拍著,自己那眼眶已是紅了。
☆、22、暗處別有機權在
眾災民大都是去看了那日河灘行刑的,那時站得雖不靠近,但如何不會把那一心為民為自己作主的範大人看個仔細。眾人哭了一通,有人眼尖,抬頭見眼前之人那身量形象,極似範大人,一時激動,指了範雲:“範大人,是範雲範大人嗎?”又覺如此用手直直指著大人,極是不敬,慌忙收了手指。
眾人聽了均是看向範雲。
範雲只好笑著點頭。
災民們一見確是那好官範大人,個個急忙往地上跪了:“見過範大人。”
範雲本就不是那愛擺架子之人,見狀急忙一一親手扶了眾人起來。
眾人見他不嫌自己身上髒亂親手相扶,心中對這範大人更添敬意,一時也覺眼前之人極是平易近人,一災民忍不住出言相問:“大人,我們何時才能返鄉歸農?”
範雲聽了心頭暗暗叫苦,面上卻仍是擺了笑容:“這要再過一段時日,此次旱災太大,各方交涉各項安排都得花時間一一來做,但我範雲保證,一定盡我所能,讓鄉親們能早日回家。”
眾人聽了都又是高興又是感激,連言語都無法表達自己的喜悅激動之情,又紛紛跪在地上,磕頭道謝。範雲自是又一一扶起。
與眾人別過,範雲帶著郗徽回去,因心中有事,一路卻是無話。郗徽本想時間尚早,不如還是去那施粥攤點,可卻覺範雲似有幾分沉重,不像來時還時時與自己說話,便在心裡仔細回想今日之事,一時便也沒有提要去粥攤了。到了臨時公館,範雲讓郗徽自去休息就一頭扎進了書房。
一連幾日,範雲白日出門到是不早,卻往往極晚才歸,回來竟不眠不休埋在那堆積如山的戶冊中,郗徽百般勸他休息也是無用,範雲只是笑笑,與郗徽說笑兩句,又埋首整理戶冊,郗徽有心幫忙,卻又不知從何做起,又不敢擾了範雲,便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範雲忙個昏天黑地。
郗徽到施粥點時那管事大娘正好與另一人把一鍋剛熬好的粥合力抬上支架。郗徽這日卻是來得遲了,本來這淘米生火熬粥郗徽都是一起跟著做的,可因範雲每夜通宵達旦的工作,郗徽心裡擔心著範雲,便陪著熬得晚了些,後來雖是睡著,卻也沒睡得多少時辰。
郗徽見粥已架在架子上,便忙從一旁拿了勺子,準備施粥。郗徽用長勺在鍋裡攪得幾攪,把粥攪得勻些,面前早已有難民伸了碗來,郗徽便忙舀了一勺子打在那人碗中。一日的施粥又開始了,但多勺了幾人,郗徽便覺出不對,這粥似是稀了許多。郗徽又在鍋中攪了攪,哪有那濃稠之感,郗徽發現,這鍋中米粥確是較之以往要稀。郗徽忽地想起那日祭拜之事來。
“大人,我們何時才能返鄉歸農?”
“這要再過一段時日,此次旱災太大,各方交涉各項安排都得花時間一一來做,但我範雲保證,一定盡我所能,讓鄉親們能早日回家。”
起先郗徽是覺得那日眾人唱那招魂之曲對範雲有所觸動,範雲才心裡沉重,如今看這粥如此之稀,郗徽再三回想那日災民問話後範雲回答時的表情,心裡忽地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