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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長髮,低聲說:“怎麼會?”
怎麼會放心得下呢?他自嘲地想,若是真的在乎一個人,那就分分刻刻都放心不下,一顆心都圍著她轉,哪裡有停息的時候。就算再小的不開心,他都不希望落到阿憐的身上。可這些聆貝,他知道,記載的是一段怎麼樣的故事啊!
阿憐望著他,溫言道:“喜歡不喜歡,都是發生過的事情,我們還能忘記了不成?”說著緊緊握了握他的手。
他點點頭,心裡倒真是想把一些事情忘記。記得什麼,不記得什麼,有時候比發生過什麼更加重要。可這不是由人定的。他的食指又彈了彈,殷紅的聆貝活潑地跳進了炭火。
“六月初四,晴。今天到夏陽城外,一個人也沒有見到。麻煩羅德在城外的山岡上設了野宴,他給我看了帝都來的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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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算路程,夏陽城距離闢先山口不過只有兩百餘里。可是這兩百里的距離後面,是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站在銀松崗上往下望,白色的夏陽城沿著山坡緩緩鋪開,把碧藍的夏陽灣抱在臂彎中。城外是一片一片齊整的梯田,莜麥都已經抽穗了,頂著滿頭火焰一樣的翠綠麥實在風中波浪一樣地起伏。
科茲眯著眼睛打量著周圍華蓋一樣的深綠樹冠,金色的陽光穿過枝葉的縫隙落到柔軟的開滿了碎花的草地上來,清澈的溪水在白色的碎石上歡快地奔流。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身體被森林的芬芳充滿。
“真是好地方。”科茲喃喃地說,這份安逸和遙遠北方的家鄉是那麼的相似,“可惜可惜”他沒說可惜什麼,身邊坐著的幾個人卻都露出了幾分古怪的表情來。
“有趣,”麻煩羅德似笑非笑地說,“天梭大人也會說可惜。”
科茲很感興趣地盯著眼前的小人兒,嘆了口氣,又說了一句:“可惜。”這一聲可惜的滋味與方才大大不同,露骨地帶著威脅的意味。
麻煩羅德縱然是個硬腦殼,也被科茲的目光看得多少有些不適。他揮了揮手,惱火地扭頭張望:“上菜了!怎麼那麼拖拖拉拉?!”隱隱約約就覺得科茲剛才盯著看的咽喉處有種說不出來的涼意。
“我們沒那麼餓”方介士氣鼓鼓地說,用力把腰刀“啪”地一聲丟在了白木案上,站起身來,“你倒是說清楚”
“不急。”麻煩羅德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已經摘下了快弩的幾個河絡衛兵,“方將軍果然是皇家貴胄,自然沒有什麼沒有嘗過的美食;不過我這道菜,只怕諸嬰將軍都沒有吃過呢!”
方介士又不是個遲鈍的人,當然聽得出麻煩羅德話中的挑撥意味,這下勃然大怒,一隻手狠狠地拍了下去,還沒觸及桌面,就被科茲牢牢捉住。他望了一眼諸嬰責備的目光,咬著牙把一串罵人的話都嚥了回去。
科茲忽然摸了摸肚子,感嘆道:“快點上菜也好,這些天只是肉乾乾肉,解手也是一身臊氣。”他說得直爽,聽得河絡衛兵們不由笑出聲來,只有這邊的諸將才知道他不是說笑——這一路南下的大隊,當真是臊氣沖天的。
“這道菜,大概不好吃啊”諸嬰盯著麻煩羅德不懷好意的灰黃眼珠,心裡的陰影越發瀰漫。
“好吃不好吃,看了才知道。”麻煩羅德也不笑了。諸嬰沒有回話,桌面上一時僵持下來。
“菜到了。”一名河絡衛兵託著一個極大的銀盤走到桌邊。那銀盤上還蓋著雕刻精美的鎏金盤罩,看起來很是沉重。那衛兵的身量也不過是銀盤的大小,盤託在手裡竟然穩穩當當沒有露出吃力的神色來。這又是麻煩羅德在偷偷示威了。
“乖乖。”科茲驚歎了一聲,“這麼大個盤子,難道下了夜北還要吃烤全羊?”
“烤全羊我們這裡是沒有,”麻煩羅德笑道,“烤鵝就有好大一隻。”說著揭開盤罩,登時香氣撲面,銀盤上果然臥著一隻烤禽,大約天鵝大小,抹了蜂蜜的皮烤得金黃悅目,看著就香脆可口。
幾個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笑。剛才看見銀盤那樣巨大,人人心中都在轉著同一樣的念頭:可別是卡巴巴。
卡巴巴本來是窖烤的巨鼠,是河絡的美味,然而現在的意義大大不同。據說前代河絡被前晁擊敗,死傷慘重,阿絡卡就隻身前來求和。第二天,前晁王說接受求和,賜給河絡佳餚卡巴巴一道。河絡們開啟送來的食盒,赫然發現裡面坐著的是被烤熟了的阿絡卡。自此卡巴巴的意味等同於滅族,百年間河絡也反送給人族數次。不管在河絡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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